徐光祚被噎得臉紅脖子粗,戴珊繼續步步緊逼“既是真金,又何必怕火煉,如此畏畏縮縮,不僅丟了定國公府百年威名,更顯得心中有鬼。定國公,如再毆打官府人員,老夫可要連你一塊拿回去了。”
徐光祚氣得面色通紅“你敢”
他拽著徐延昌就要出門,戴珊直接堵在門口“如任由你們踐踏三法司威嚴,老夫這個右都御史還有何面目存世,要走就從老夫的尸體上踏過去吧”
徐光祚一時真是目瞪口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連命都不要了,他總不能真當街打死二品大員吧。他一弱下來,戴珊就更加強勢,直接親自上手,拉住了徐延昌“徐公子,走吧。”
徐光祚怒急反笑“好,延昌,跟著他去,我倒要看看,你戴珊敢把我兒怎么樣”
戴珊微微一笑,皺紋舒展開來,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那下官就告退了。”
竟真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定國公的兒子抓走了東廠和錦衣衛之人居然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王岳和石義文被朱厚照罵得狗血淋頭,這二人面上畏懼,心里卻不在意,罵就罵唄,又不會少塊肉,關鍵是要得到實惠。
太監和錦衣衛也有私心吶,這一來激化了勛貴世家和文官的矛盾,二虎相爭,他們這些人從少了來講,可以松口氣,從多了來講,甚至可以鷸蚌相爭,坐收漁利。二來,李越那個王八蛋馬上就要進都察院了,他們先把徐光祚的兒子給他送進去,看這個只會背后算計人的小王八蛋能怎么審
這怨念之深,讓家中的月池都連打了許久的噴嚏。這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她身著大紅纻絲制成的圓領官袍,腰系革帶。革帶以皮革為底,其上的素金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月池端著革帶,感覺自己像以前電視上唱戲的。貞筠忍著笑替她理了理頭發,戴上烏紗帽。隨后,她上下打量了她一周后笑道“真有些官老爺的樣子了,時春,你看像不像”
時春瞥了她一眼就別過頭去“就那樣吧。”
貞筠不滿道“什么叫就那樣”
眼見她們又要吵起來,月池忙道“姑奶奶們,還請再消停些。今兒我第一次坐堂,兩位不會讓我在外頭都放不下心吧。”
她們這才安靜下來,月池面上一直都是和煦的笑意。直到坐進轎子里時,她的面色才沉了下來,這叫什么事她強壓著火氣,一一拜見上官和同事。一眾人見她唇紅齒白,秀色奪人的模樣,便更是對京中的傳言信了幾分,對她十分冷淡。她也不甚在意,流程走完就直接去找了張岐。
張岐一見她來,更是面如土色,因為徐延昌被抓進去的當天晚上,定國公徐光祚,成國公朱輔,英國公張懋居然著便服,親自找到了他府上。他這個左都御史比起他的同僚,可要軟上許多,連連推卸責任“三位公爺,這不干下官的事啊,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英國公張懋不由皺眉,他今年已是六十余歲高齡,掌前軍都督府,多年身居高位,讓他為人豪奢,在官位上時常剝削軍士,在家中更是典型的大家長,說一不二。眼見張岐如此吞吞吐吐,他忍不住喝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如你做得,你就認,如不是你,你也得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如此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
定國公徐光祚的兒子都被抓進牢里了,更是心急如焚,連連催逼。張岐擠出兩泡淚來,把朱厚照給賣了“是皇上,是皇上吶。”
三位國公面面相覷,張岐既開了口,說下去也容易多了“太后在宮中頻頻因張家生事,皇上震怒,就想給張家一個教訓,就暗示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