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提溜著索布德公主上了馬。其余汪古部的青年被繩子捆到了一處。他們的胳膊全部都被卸下來,只能靠兩條腿跌跌撞撞追上去。
而另一旁月池和一個黑臉大漢并騎而來。這個黑臉大漢身材魁梧,約莫四十多歲,適才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悄悄立在達延汗身后。月池直到他出列,這才注意到他。她暗自咋舌,會咬人的狗都不叫啊,怕不是個好相與的
時春一到,看得就更加清楚明了。此人目光銳利,呼吸綿長,手上遍布老繭,身子挺拔,顯然是練家子。時春的身子繃得如弓弦一般。她瞥了一眼索布德公主,大聲道“停下。”
黑臉大漢用蹩腳的漢語道“你想怎么樣”
時春道“你把我家老爺放下,讓他自己走過來。相應的,我也放你們的人自己過去。”
月池立即明白,時春是怕這人靠得太近,順手就能對她下毒手。她馬上就道“老哥,我覺得這主意不錯。畢竟你們人多,我們人少,萬一有人錯了主意,發生沖突是你們吃虧。這樣,我們兩邊都能保全了。”
黑臉大漢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轉,他言簡意賅道“可以。”
時春立刻拖索布德公主下馬,只解開了她腳上的繩子,還把她和汪古部的人綁到了一處。索布德公主恨得心頭滴血,卻一句話都說不出。時春揮揮手道“諸位,請吧。”
短短十幾步路,月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她眼看著和索布德公主等人擦肩而過。時春激動得眼含熱淚,卻不敢動作,只能把手伸下來。月池不由加快了步伐,眼看馬上就要走到時春面前,忽然之間,她背后傳來破空聲。
月池大驚失色,她急急回頭。黑臉大漢的手上拿著彈弓,眼中精光四射。然而,這石子卻是越過她,直沖時春而來。時春動作極為敏捷,她立刻仰面倒下,石頭就從她的頭頂射了過去。她冷笑一聲“雕蟲小技”
誰知,她剛剛直起身來,就聽到了月池的慘叫。就在時春躲石頭之時,兩條套馬索竟然從凌空甩來,一條徑直套住了月池的脖子,另一條則捆住了她的腰。月池還沒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被飛快地往回拉。
時春見狀暴怒,她即刻沖上前去,卻被黑臉大漢攔住了去路。她重哼一聲,直接拿出火統,當頭就是一下。任他什么功夫,在熱武器面前也就是一下的功夫。
這個練家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仰面倒了下去。就這一會兒,月池已然被拖出了好幾丈遠。這下,兩方的人馬都在不停地往中央趕。
時春直指索布德公主“松手,不然老娘立刻崩了她”火統的射程只有八十步,她根本打不中達延汗,就只能繼續拿大公主威脅。
沒想到,達延汗充耳不聞,仍舊用勁將月池往回拖。他是連野馬都能馴服的高手,制服一匹發狂的馬都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是拖一個人。月池被勒得險些要厥過去。她心想,絕不能暈,若是失去意識,麻煩就大了。達延汗既然不直接放冷箭,就表明還是想留她性命。她深吸一口氣,整個人躺平,再不掙扎。
時春尖叫道“阿越”
達延汗也是一驚,他下意識松了勒脖子的套馬索,只用腰間那一根使力。月池剛剛長松一口氣,就聽到了槍響。時春情急之下,連發兩槍,正打斷了兩個繩索。她拿著盾牌急沖上來,一把就把月池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