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大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就在他們見面后的第三天,宮中就發了上喻,賞賜宣府諸人,并且又恢復了李越四品僉都御史的官職,召他即刻回京。
這道旨意一下,謝丕是大跌眼鏡,他喃喃道“真是天心難測啊。”不過,他在驚詫之余,也心生歡喜,能回來終究是好事。
然而,月池接到這道旨意后,卻是僵在了原地。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左右還以為她是腿軟了爬不起來。張彩忙搶先上來扶她,月池卻擺擺手,示意他退回去。張彩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月池磕頭道“煩請天使轉告萬歲,就說李越實不敢從命。”
傳旨黃門目瞪口呆,他問道“李御史莫不是歡喜糊涂了,這是升官,還是調回京都。噢,御史要是覺身子不適,奴才可以代為稟報,求圣上寬限回京的時日也就是了。”
月池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是想留在宣府。”
饒是唐伯虎此時也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徒弟,三思而后行啊。”
月池側過頭道“師父,我心中有數。”
她對傳旨黃門道“微臣雖立下微末功勞,也也將外邦蠻族開罪不輕。巴顏蒙克王心胸狹窄,昔年能因紅鹽池之戰兇殘報復,如今也必會卷土重來。微臣豈能自己避居福地,而置百姓于不顧。還請天使代為稟報,李越寧死不敢奉詔。”
傳旨黃門還沒見過這種人,他心中是既罵他傻,又覺此人令人欽佩。他道“好吧,好吧,那奴才就代為稟報。李御史先養傷,等候圣上的安排。”
月池慢慢起身,拱手一禮道“有勞天使,請天使去花廳休息品茗。尚質,你去好好招待公公。”
張彩滿肚子的話堵在嗓子眼,他只得去陪著太監,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他立刻就往月池的房間里去。時春正和月池躺在一張床上休息。月池道“我知你心中不好受,你立下大功,卻只得了些俗物,這次主要是因著張彩,日后我會為你請封”
時春苦笑道“我早就習慣了。我也讀了些書,穆桂英其實只是話本編出來的人物。男人又怎么會聽女人調遣呢再說了,我又不是為了賞賜,才去拼命的。”
月池道“可婦好、花木蘭、冼夫人、平陽公主,都是真的巾幗英雄。并且,誰說男人不能聽女人調遣了。你看,聽話的人不是來了。”
時春抬頭望過去,就見張彩急急忙忙地鉆進門來。她不由皺眉道“你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去屏風后面站著去”
張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道“下官實在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和御史相商啊。”
月池不由莞爾“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事兒沒得商量。”
張彩真的欲哭無淚,他道“祖宗,活祖宗,我知道您老人家高風亮節,可是以卵擊石,真不是智者所為。圣上都下旨讓您回去了,您還抗旨就著臺階下去就那么難嗎皇上,也不是那種非要強扭瓜的人吶。”
月池嗤笑一聲“就著臺階下去是不難,可你怎知這臺階是實,還是虛我一腳踩下去,若是摔得狗啃泥,你難道還能幸免于難。”
張彩一愣“您是說,皇上不是真心召您回去,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