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稱是,設立東官廳,整頓京軍屯田,已然將他們在京的財路斷了一大半,如若再放任李越在邊塞興風作浪,那這個侯爵當著還有什么意思,不如帶著一家老小出去要飯好了。
西寧侯宋愷卻在抿了一口寒潭香后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畢竟他是小皇上的心腹”
陽武侯薛倫聞言,撇了撇嘴,他大大咧咧道“你就是太瞻前顧后了。皇上已經將李越貶職了,如若他真有心讓李越在九邊大顯身手,何故先時要召他回京,在他不從后,又將他抹成一個七品芝麻官”
西寧侯宋愷猶疑道“你是在說,小皇上已然將李越視為棄子了”
薛倫重重點頭“這還用說嗎他這”
他一語未盡,武安侯鄭英卻輕聲細語地打斷他的話“未必,李越身邊可還有劉瑾,太醫和錦衣衛。如若真是棄子,何不把這些人先召回來。難道死一個七品御史,還值得賠上一個東廠督主和太醫院院判嗎”
此話一出,氣氛就是一肅。只有武定侯郭聰喃喃道“可是劉瑾到了那邊,并無異動啊。”
保國公朱暉道“誰說無異動,李越被抓之時,是他緊急下令,從各級太監那里,調來了所有的火器和彈藥。否則,光憑宣府火神廟的那幾桿槍,李越早就上西天了。”
武安侯鄭英聽到此就撫掌道“看看這,他哪里是不敢動作,我看是按兵不動,等待時機。”
西寧侯宋愷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平日無異動才是最可怕的,他錢照收,關鍵時刻照樣辦事,毫無半點被貶的心虛之態。這哪里是劉瑾一貫的作風,依我看,這就是小皇帝的疑兵之計,故意讓我們放松警惕。”
保國公朱暉道“這是皇上慣用的技倆,先給個甜頭,把我們暫且安撫住,等到回過神來,什么都來不及了。就像這東官廳,有多少國公、侯伯都被蒙在鼓中,以為自己的兒孫被圣上召去游獵幾次,就是要飛黃騰達了。我去勸,他們還以為我是在酸”
眾人都有相似的遭遇,一說起來都是抱怨紛紛。他們道“看到我們家的田被收得多,他們還幸災樂禍,真真是蠢材。也不想想,東官廳一旦真讓王守仁訓出來了,誰還把他們當盤菜。皇上要砍頭,還不和殺雞宰羊一樣容易。”
一提及王守仁,所有人都是又畏又恨,武定侯郭聰唉聲嘆氣道“當時內閣非要把這廝塞進來,我還說李東陽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塞個格竹子的傻子進來。沒曾想,姜還是老得辣啊。”
西寧侯宋愷也是滿面愁容“這廝祖輩都是書香門第,在此之前,他連兵都沒帶過,戰場更是見都沒見過,如何會有這樣的本事。”
武安侯鄭英嘆道“起初大家伙都把勁往顧家小兒身上使了,王守仁折騰那些練兵法,咱們都當笑話看,誰曾想一個文官還能練兵呢他還真有扭轉乾坤的本事,京兵那樣一團爛泥,他竟也訓得像模像樣。”
保國公朱暉道“自上次大閱后,朝中再無言官請罷東官廳。如若這時,小皇上要整頓邊軍,你們說,又有幾個人會站出來反對”
眾人皆是悚然一驚,武定侯郭聰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他道“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必須要先殺了李越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