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道“只有等敵軍散開,在村落中劫掠時,我們才能去各個擊破。”
曹閔久居京都,是初次聽聞這樣的事,他不由吃驚“可是,這樣的話,韃靼人不是已經在村落中燒殺過了。”
月池攤手道“是啊,而且我軍奪回的戰利品,皆是自分了,哪談什么還給失主。”
曹閔的目光灼灼,直望向朱振。朱振悶聲道“將士們也是人,他們外出來賣命,難道連一點兒好處都不與嗎你們文官既然要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在發放軍餉時就少貪一點啊。”
曹閔反駁道“休要在此推卸,我們是在說奪民財之事”
眼見又要吵起來,劉公公作為這里名義上職位最高的人,敲了敲桌子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快說正事。韃靼騎兵最早明兒清晨,最晚明天半夜就要趕到了,還說這些作甚。”
會場又是一肅,鄧平期期艾艾道“若要不傷百姓,也并非全無可能。只要我們在偏僻險要之處布好陣勢,再將韃靼騎兵引過來,不就好了。”
劉達皺眉道“引過去拿什么引這說來簡單,做起來比登天還難。”
鄧平沒有作聲,只是悄悄覷向月池。劉達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也定在了月池身上。朱振暗道,這倒是雙全之法,既能保證李越身死,又不至于打了敗仗,連累自己。剛這么一想,他的心中又浮現愧意,他這樣和那些通敵叛國之人又有什么區別,可事到如今,李越不死,倒霉的就是他們啊。
曹閔拍案而起“你們看李御史干什么他是文官,只負責監察,這些分明是武將之職,你等怎可擅自推卸”
鄧平嘟囔道“這不也是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嘛。他要是不立功,回去八成要被斬首了。”
曹閔氣急,他目視劉瑾道“劉太監,你怎么說。”
劉瑾瞥了一眼月池,他道“這也不失為可行之策。”
曹閔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劉太監和李越是站在統一戰線,可沒想到,到了這種關鍵時候,他怎么突然反水了。劉瑾也是一派坦然目視月池,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李越必須踐約。月池環顧四周,這里所有人都想她死,不是想讓她在這兒死,就是希望帶她回去死。她環顧四周,捧起了杯子,水的溫熱透過瓷杯慢慢沁入她的掌心。她低頭抿了一口熱水,驀然笑開“你們,還挺機靈的。真是絕妙好計啊。”
一陣尷尬的緘默中,鄧平試探性道“這么說,李御史,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