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賓泰攔都攔不住,他想說,這幾乎是不給自己留后路的法,他們這么散開,要是有明軍至,還不把他們分撥擊殺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雙方就這么磨了近一個多時辰,居然還真他媽沒有一個援兵到。塔賓泰的嘴慢慢咧開了,那這就好辦了不是,他們可還有幾千人在往這兒趕呢,就是耗也能把李越耗死了。
宣府衙門中,武定侯的長子郭永端居上座。這一個時辰,已然足夠廚房整治一桌佳肴。雞鴨牛羊,碟碟碗碗,擺了滿滿一桌子,一旁還開了一瓶精制的滄酒,濃香四溢。郭永端起酒杯,吸溜了一口道“還是你們這兒的酒烈啊。”
他又夾了一塊烏皮雞,一面大嚼,一面道“吃啊。怎么都不動箸。”
朱振、劉達、劉瑾和鄧平都不言語。朱振默了默道“小侯爺,時辰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可以發兵了”
郭永沒有答話,他撇了撇嘴道“扯這些掃興的事作甚來,快給朱總兵滿上。”
美婢持酒壺就要為朱振斟酒,朱振卻以手擋住了酒盞。郭永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他硬聲道“朱總兵這是何意”
朱振沒有看他,而是望向劉達和鄧平道“朝廷有失機罪,李越就在離城三十里的地方誘敵,援軍卻在一個時辰后都不至。這怕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小侯爺是世家貴胄,有皇恩浩蕩護體,可我們只是凡胎,只怕經不起言官彈劾。”
這恰說中了劉達和鄧平心中的隱憂。劉達起身對郭永道”小侯爺,都一個時辰了,亂軍之中,李越想必早已殞命。那些將士皆是我大明子民,不可不救啊。”
鄧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拖半個時辰還說得過去,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曹閔那頭還瞞著呢,萬一被他發現了什么,這不是”
郭永重重將酒盞往桌上一磕“你們三個倒是和李越穿一條褲子了,可我看,他在這兒大開殺戒時,也沒把你們當一回事啊。你們至于這么上著趕著嗎”
劉達忍著氣道“我們是夾在中間,兩廂為難,李越想來已死,這戰卻不可輸了,還請小侯爺體諒我們的難處”
郭永呸道“難處當初小爺親至宣府,要你們上奏彈劾李越時,你們怎么就不想想我和我父親的難處呢。”
朱振也無心和他歪纏,他霍然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小侯爺執意如此,那末將就不奉陪了。”
他轉身欲走,誰知剛剛跨了一步,一把森森的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朱振瞳孔微縮,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郭永。郭永翹著二郎腿道“實話告訴你們,來此之前,小爺的世叔世伯都再三叮囑,李越必須得死。他的死訊不至,誰都不能走出這個房門一步。”
劉達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太過分了萬一那四千人全軍覆沒”
郭永道“那就怪他們跟錯了主子。他們的人頭還可權做敵首。這事你們不都做慣了嗎”
劉達被拿住了短處,一時無言以對。見兩位同僚都碰了釘子,墻頭草鄧平親為郭永斟酒道“小侯爺莫氣,他們也是一時情急,這才錯了心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