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也不是傻子,他選在今日闖宮,也出自深思熟慮,蓋因今日是達延汗與新妃巴達瑪的大婚之日。雖沒有大肆慶賀,但斡耳朵中也是張燈結彩,大肆宴飲。到了宴會中止后,圖魯就一改先前的疲憊醉態,從他的營帳中率親信,借夜色隱蔽,直奔滿都海福晉的居所。他觸目所及,眾侍衛都疲憊不堪,根本不堪一擊。
他一面護在母親身旁,一面道“額吉放心,他們的身邊都帶著一波好手,只要我們一聲令下,他們即刻就會動手。”
滿都海福晉正準備點頭,忽然腳步一頓,她偏頭道“你們是怎么把人帶進來的”
圖魯道“額布大婚,諸諾顏都要道賀送禮,當然得帶些隨從。”
滿都海福晉的眉心突突直跳“你們這段時日多有怨言,大汗都看在眼底。這么多的隨從,居然讓你們這么輕易地帶進斡耳朵。你就不覺得有什么蹊蹺嗎”
索布德公主滿不在乎道“那有什么蹊蹺的。他們喝得爛醉如泥,當然注意不到我們的動向。”
滿都海福晉翻了個白眼。
圖魯卻面色大變“您是說,這是陷阱”
滿都海福晉長嘆一聲“你們不交人馬,他總不能因此將你們都殺盡。可要是你們起了反叛之心,那他就是將你們抽筋扒皮,也不會有人再說什么了。如若我沒猜錯的話,金帳四周已布滿了埋伏,就等我們一去,再全部拿下。”
一眾人面色如土。圖魯驚慌失措道道“額吉,那該怎么辦”
滿都海福晉只覺腹中一陣一陣地抽痛,她按住肚子,想了想道“請罪,由我帶你們去請罪。”
果然不出滿都海福晉所料,達延汗身著織金為面,貂裘為里的質孫服,頭戴金翅雕樣的圓頂帽,背著硬弓,手持大刀坐在帳中。巴達瑪今日是盛妝麗服,更顯花容嬌媚,百般動人。她心中是既羞怯,又歡喜。誰知,她坐了這半夜,起先對她柔情款款的達延汗,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反倒是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著外頭。
巴達瑪的心里開始打鼓,這可是新婚之夜,她要是就這么從金帳里出去,那可是將臉都丟盡了。她終于按捺不住,輕手輕腳走到達延汗面前。她一抬眼,一斂眉,嬌滴滴的秋波直往他的心底送。她帶著哭腔道“大汗,是我做錯了事么”
達延汗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的身子雖依然緊繃,可聲音卻和軟下來。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道“等得心急了”
巴達瑪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她輕輕嗯了一聲。達延汗卻道“今夜怕是陪不得你了。”
巴達瑪一愣,臉登時就白了,她道“難道真是我冒犯了大汗”
達延汗道“不是你的過錯。”
巴達瑪心中委屈又生“那是為什么”
達延汗耐著性子解釋道“是我有要務要處理。”
巴達瑪一聽頓生委屈,但仍按捺不快,柔聲道“可是緊要之事,我能否為您效勞呢”
達延汗展顏一笑,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不是什么要緊事,哪里用得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