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扭道“你說吧。”
月池在思忖片刻后,她指了指云彩“你看那云彩。”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炙熱的太陽已經收斂它白晝的光輝,變成了一個紅彤彤的火球,環繞在它身側的是一大片紅金色的云霞。
他此生看過太多太美的風景,這短暫的落日,并不能叫他心動神搖。他只是疑惑“看到了,然后呢”
他剛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說完自己的疑惑,吻就像春夜的雨水一樣,無聲無息地落下。
夕照中的云彩向太陽說道“我的心經了你的接吻,便似金的寶箱了。”1
第二日,朱厚照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劉瑾在一邊看著既是搖頭,又是嘆氣,看看這不值錢的樣子這一看就知道,是又發生什么好事了。
劉公公酸溜溜地對月池道“又被哄得心花怒放了吧,也是,我看他帶兵打仗都沒這么勞神過。他長這么大,哪干過這樣的事”
月池一哂“哄又如何,不哄又如何,該怎么著,不是還怎么著嗎”
劉瑾忍不住啐道“你就知足吧。你還能指著他如何”
月池正色道“老劉,你難道有時不會覺得受不了嗎”
劉瑾嘟嘟囔囔道“我當然受不了了,不過我要是你,我就肯定受得了。”
他道“一個自懂事起就殺伐決斷,極具城府的人,居然被你騙了十幾年,不知吃了多少暗虧,如今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還要千方百計地哄著你,必要叫你身心愉悅。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月池道“那是他的報應。”
老劉斜眼道“打住,別再來什么天魔下凡的那一套了啊。”
月池失笑“前人之過,本該后人償還。”他是應有此報,才遇上了她,可她呢,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她伸了個懶腰“好了,該做正事了。”
謝丕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了。謝夫人已是滿腔怒火“都是那起子不長進的東西。要不是他們貪得無厭,何至于把我們都拖下水不行,你不能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人豈是好相與的。”
謝丕嘆道“娘,事已至此,不是我們視而不見,就能消弭爭端的。總得要有主事的人。”
謝夫人目光閃爍“讓你叔叔去。”
謝丕一震,他仍沒有吐露碰上皇上之事,更沒有泄露分毫在他被請出來后張文冕與他的那一番長談。
他只是道“叔叔畢竟是旁支。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真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保不住的豈止是您的兒子呢”
這一語說得謝夫人更是涕泗橫流,謝丕便就是這樣的情況下,才勉強出了家門。他選擇走水路,直奔寧波而去。然而,叫他瞠目結舌的是,他還沒到寧波城外,就已然看到了聳立于河道之上的水轉絲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