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道“因此,完全越開科舉和儒學是不可能的,他們會不惜一切弄死我們倆。”
朱厚照道“所以,你就想到了第二個辦法,學政改革、科舉改制”
月池嘆道“可惜,操之過急,損兵折將。由外變內,阻力太深,由內而發,反而事半功倍。”
他終于明了了她那句開經筵的意思“心學。”
月池道“天翻地覆,要師出有名;如臂使指,要更多人才;招賢納士,就要拿出誠意。”
他忽而一笑“朕的誠意厚薄,視你的誠意而定。”
月池不解“你還想怎么樣”
朱厚照道“你知道的,心學存在漏洞。人人皆可成圣,那誰才是至圣”
月池心頭一震,她道“左右不過是那些套話。你聽一聽,做做表面功夫也就罷了,誰還敢硬逼你不成。”
朱厚照斷然拒絕“不,如若到了那時,還要做表面功夫,和今天又有何差別”
月池一哽“可王先生他在短期內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而你總不能不讓白銀流進來。”
朱厚照失笑“他當然解決不了。他是大文人真學者,一切依心而為。孔子能做上圣人的第一把交椅,朱熹經典被萬人傳頌,也都不是靠他們自個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心學荒途,理學獨秀,這都是靠誰
月池聽見自己的心劇烈跳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躍出來,她只聽他道“只有為政者才做得出這種事,抬出新偶像,替代舊偶像。而這世上只能有一尊偶像,不是新的夭折,就是舊的被打碎。而隨之而來的傾軋,比大獄還要兇殘百倍。”
月池垂眸,事到如今,蓬勃發展的心學和長期占據統治地位的理學,世俗儒學與精英儒學之間,必有一場血戰。她也正是在與理學名臣劉健談過后,驚覺到了該她出手的時候了。她不能看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打得頭破血流,又陷入新一輪內耗。
他偏頭笑道“你能叫心學明白,它該靠誰坐上第一把交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