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除了出身,李勤是沒一樣能看上的。沒錯,在李勤這里,認定太子此時娶個勛貴之后,除了名頭好聽一無所有的女子,才好安了陛下的心。
皇后在心里回答是。
她想起馮少平的種種神異之處,那樣的女人不管落在哪個皇子手里,對太子而言都是極大地威脅,剛好她心儀太子,雖然有時候辦事蠢了點,但都是以太子的利益為出發點,簡直像是上天送給太子的助力。
嘴上卻道
“此事你別管,我心里有數。”
成吧,自家阿姐原也不是沒譜的人,能一步步坐穩皇后寶座,生下兒子當了太子,也是風風雨雨一路淌過來的。他除了提醒一二,也做不了其他。
“殿下那里只要持身正,專心政事,便是陛下也無法挑出他的毛病。我回去會約束家里往后低調行事,過幾日便要返回邊境了,屆時無法進宮辭別,阿姐擅自保重身子。”
邊境時常不穩,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對戍邊的武將而言更是平常。
熟料隔日,邊境奏報,北魏近一個月來陸續在邊境線上陳兵,隨時有大軍壓境的可能。
這些年朝廷和北魏沒少發生小規模交戰,可大軍壓境是頭一回,不管原因是什么,朝廷都得積極應對。
三皇子主動站出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表示愿意身先士卒,守護河山。
陛下龍心大悅,當場任命三皇子為征北將軍,即日出發前往邊境。
消息傳到“在家修養”的秋東耳里時,他正指揮兩孩子間苗呢,才兩日的光景,兩人已明顯黑了幾個度,說他們是黑瓜蛋子一點兒不冤枉人。
偏他兩還不敢抱怨。
誰叫他們干活兒沒親爹利索不說,還起的沒親爹早。他老人家一大早起來忙完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日頭沒熱起來前早早地歇了。留下兄妹兩頂著大日頭干活兒,有苦說不出。
兄妹兩忙的大汗淋漓,秋東這老父親躺在茅草屋下,腳上一雙編制十分精細的草鞋,左手邊兒是老管家給打扇,右手邊兒是小廝捏肩,瞇著眼享受一口涼茶,好不愜意。
老管家看的心疼,想給少爺小姐求求情
“傍晚涼快了再干也是一樣的。”
都不敢說留著讓下人幫忙干的話,因為這在顧家壓根兒就是行不通的。
“傍晚還有傍晚的事呢,農時一刻都歇不得,你繼續說三皇子的事。”
管家朝兄妹兩投去了愛莫能助的眼神,換了只手打扇,緩緩道
“因著三皇子主動請纓,陛下龍心大悅,令賢妃娘娘協理六宮不說,賢妃母家父兄原地簡拔,連升三級,可謂風頭無兩,太子都得避其鋒芒,董家大門這兩日都快被人踩爛嘍”
董家是賢妃母家,三皇子外家。
秋東吸溜一口涼茶,問甩開膀子干活的大兒子
“你怎么看”
顧長安能怎么看,在他看來,這會兒什么都沒手里的活計重要,只要能快點干完活歇口氣,怎樣都行。但他不敢說,只能在干活的間隙努力想這個問題,不確定的答
“兒不知陛下如何想的,但在咱們家,小時候我連續幾天逃學還狡辯的時候,您從不跟我講道理,只會在妹妹完成功課后,給她豐厚到讓我眼饞的獎勵,讓我在旁邊干看著,摸不著。”
回答的馬馬虎虎,秋東大發慈悲,用下巴示意
“進來喝口水歇口氣再干。”
顧長念一看兄長已經在茅草屋下呈大字型躺平了,不用她爹問,立馬學會了搶答
“但是您從未想過放棄大哥,見大哥真的知錯了,記牢了,便讓他繼續跟著先生讀書,讀的好了獎勵一樣也不會少。”
都是當爹的,估摸著陛下的想法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