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說是不是”
太子黑著一張臉很想“呵”秋東一臉,下面人能知道的事情,他只會知道的更清楚,老那家伙可真能耐了
他都懷疑秋東是故意膈應他的,但對上秋東那雙誠懇不做作的眼睛,他又覺得秋東這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家伙,不可能有如此好的演技。
絕對的真情流露,他就是這么想的,所以這么說。
可偏偏因為秋東真情實感的如此想,太子心里就更堵的慌了。
更讓太子坐立難安的,是那些贊譽的聲音,沒有隨著皇子的離去而減弱,相反因為不斷傳來的捷報,朝堂上對皇子的盛贊達到了頂峰。
皇帝數次在朝堂上夸贊皇子
“吾兒似吾,朕心甚慰”
太子覺得這話大有深意,越品越不對味,使他日漸焦躁。
老往日里瞧著不聲不響,在軍營歷練十幾年也不曾聽聞過他有勇武的名聲,再平平無奇沒有,誰知竟全都是裝的
太子氣的在書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隨后吩咐親隨
“讓馮少平在老地方等著”
保山伯府里,秋東從菜園子摘了幾個絲瓜讓管家送去廚房做菜,邊洗腳上的泥邊問最近在家讀書的好大兒
“你怎么看”
顧長安覺得這世上大約真有居其位謀其政的說法,以往這些事只當聽個熱鬧,聽聽也就罷了。可自打他爹當了個甩手掌柜的官兒后,家里熱鬧的呀,一會兒這個大人拜訪,一會兒那個大人約著喝酒,他在旁伺候,一來二去,才發現有些事遠沒有聽上去那么簡單。
但不管有多復雜,皇子這件事上,他有一個最樸素的道理
“殿下打了勝仗,陛下自然該獎勵,若是不聞不問,不言不語,那得寒了多少將士的心”
秋東趿拉著一雙千層底布鞋,背著手和兒子走在廊下,語氣平和
“還有呢”
顧長安要扶他爹上臺階,被他爹嫌棄的揮開,摸摸鼻子,跟在身后嘟囔
“還有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古以來沒有常勝將軍,戰場上風云變幻,魏國將領并非無名之輩,此時言勝負為時尚早。”
轉過回廊就是顧長念讀書的院子,秋東擺擺手,不讓人通報,果然又從窗外看到閨女抓耳撓腮咬著筆桿的樣子。
嘶,秋東覺得牙疼。
和好大兒在書房窗外的青石臺階上坐了,頗覺心塞的提醒了一句
“太子活的太順了,出生一個月就被冊封為太子,萬人簇擁,沒經受過大的打擊。”
顧長安心說他爹這種不把人掏空不罷休的提問方式,著實費兒子了些,但他不想挑戰他爹的權威然后被扔去種菜,所以認真道
“您是說殿下面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蓄謀已久的強有力的競爭者,可能扛不住”
那可有的熱鬧瞧了。
秋冬看他這完犢子樣兒,心說在看別人熱鬧前,還有人等著瞧你爹的熱鬧呢,不過為了不讓你爹我成為旁人眼里的熱鬧,你爹得給咱們的陛下先送一份熱鬧。
所以太子就算能抗住,他也會讓他扛不住的。
這一招,姑且稱之為亂拳打死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