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是沒太多想法,憶起打從上次想收拾保山伯不成,讓人滾回家反省后,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聽過對方的消息了,隨口問
“保山伯家那姑娘喚做什么來著”
“顧長念。”
皇帝的手一頓,覺得這巧的有點太過了,讓人將畫像送上來,另外吩咐人去保山伯府宣召顧秋東和他閨女上殿。
結果傳旨的人去的匆忙,來的更是匆忙,前后都沒用半個時辰,便面帶恐慌的來稟報
“陛下,保山伯府已人去樓空,便是看門的門房也無,據周圍鄰居說,已有半月不曾見他家下人出門采買了”
不知不覺搬空整個伯府,走的悄無聲息,說他家沒問題也沒人信。
皇帝都驚了,想過任何人包括太子會出問題,就是沒想過保山伯會出問題。保山伯,保的可不就是他們老山家的天下嘛,當年父皇給老伯爺賜這個爵位的時候,誰都能聽出其中殷切期待。
他親手展開畫像細細端詳片刻,只覺畫中女將英氣逼人,長相與保山伯顧秋東確實有幾分相似,更多的卻也看不出,聲音沉沉
“可有人知道保山伯近日動向”
禮部的人站出來道“保山伯乃太學博士,陛下免了他糧草督運一職后,保山伯便重回太學教書去了。”
“那就宣太學祭酒來問話。”
祭酒一大把年紀了,猛然聽到這事兒,他老人家是真比皇帝還驚訝,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陛下,保山伯生性懶散,在太學教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請假說他去郊外打獵,日便歸,可他那人隨性慣了的,遇著感興趣的事耽擱一兩月也是常有,這很正常啊”
皇帝憤怒了,覺得這老家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咬牙提醒道
“他把家里都給搬空了,那保山伯府連個人影兒都沒剩下”
老祭酒也很生氣
“對,正好刑部侍郎在場,臣這就當著您的面兒報案,京城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好端端一伯府被人搬空,主人家更是不知所蹤,何其可怕
萬一是被什么人給害了呢,今兒是保山伯府,明兒保不準就是臣家,此事刑部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必須一查到底,好安大家的心”
人嘴兩張皮,讓他這么上嘴皮碰下嘴皮一說,還成了刑部的不作為了。
明知道這人是在胡攪蠻纏,皇帝還沒辦法,畢竟這老家伙的學生遍布朝野,從皇后的娘家到賢妃的娘家,從皇子到大臣,要真拿顧秋東是他學生的事兒做文章,恐怕能牽連大半個朝堂。
皇帝只生氣的讓人去查,務必查清楚保山伯一家的動向,查清楚那威武將軍高長念究竟與顧家是何關系。
當然明面上不能拿老祭酒如何,暗地里還是得防備
“讓人盯著太學那邊,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來報。”
老祭酒回了太學,把自個兒關在房里,忍不住沉沉嘆氣。
他還沒老糊涂呢,哪里不明白這件事中有諸多蹊蹺,他那小弟子的身份恐怕并不簡單,一旦往這個方向上想,小弟子的許多舉動就都能說得通了。
陛下還沒想到那一層,是因為陛下對他小弟子并不了解,真以為那就是個老實巴交只會種地的孩子。
哎,老祭酒枯坐良久,提筆寫了辭呈,讓人明兒一早就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