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夫人,先前藍將軍拿出夏小姐的玉佩與夏大人相認時,你雖然震驚,卻無多少驚慌,因為你完全可以咬死了說你不知道夏小姐的真實身份,推說一切都是我的憑空揣測,畢竟我是真的拿不出證據。
那樣一來,藍固業就還是藍固業,谷秋東依然是谷秋東。
可同樣的,經我那一番分析后誰心里沒點兒懷疑的種子呢藍固業不再是藍固業,谷秋東也不純粹是谷秋東。
在此基礎上,心有懷疑的藍將軍還能堅定的讓藍固業繼承家業嗎屆時過繼子嗣之事不必你說他都會舊事重提,你的目的依然達到了。
可以說直至方才,事情發展依然在你的掌控之中,連我也是你達成目的的一顆棋子,關于這點我確實很佩服你。
但你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作為母親的烏夫人對親生孩子的了解遠比你想的要多,即便那孩子才出生一日,她總共也才見了兩面。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何話要說”
此時不止秋東看著封余婉,可以說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她,想透過她那張并不年輕的皮囊看清底下掩藏的是什么樣的惡鬼。
尤其是烏夫人,撲過去連打帶罵,嘶聲裂肺質問她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般對我我視你為骨肉至親,處處牽掛,無話不說。你卻一手造就我們母子分別十五載的人倫慘劇是不是小東今兒不戳破你的算計,你永遠都不打算告訴我真相是不是
看著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你于心何忍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瞧瞧是不是里頭都爛透了”
封余婉被妹妹撕扯的形容狼狽,現場卻沒人出聲阻攔。
可以說在場的都是封余婉至親之人,尤其封氏,待她之誠說一句掏心掏肺也不為過,眾人有目共睹,她都能眼睛不眨的算計她。到了他們身上呢是不是只要于她有利,她也能毫不猶豫下死手
封氏之慘,叫人不忍目睹,完全是被她賣了還替她數錢的典范。
封余婉用力撫開妹妹撕扯她衣袖的手,猛的站起身,環視四周,眼神里閃著寒光,語氣森森
“夠了”
連封氏都被她嚇的忘記了哭。
結果就見封余婉表情凄苦,語調哽咽
“沒錯,那小崽子說的都對夏明笑是在生產前一日忽然想起舊日身份的,她央求我在她生產完后送她回夏家,她無意將軍,甚至孩子也可以交給我撫養。可她在那種時候說那種話,我敢信嗎
誰能保證她不是想利用我保她生產時平安順遂生產之后呢我敢將她送去夏家嗎我要如何跟夏家解釋萬一夏明笑心里記恨藍家,到時候嘴一歪,我和我的孩子就得受夏家遷怒。
在那種情況下,我不敢跟任何人商議,心下惶恐,做了荒唐事以求自保,我何錯之有”
封余婉說的理直氣壯,看向妹妹封氏時雙眼好似要將人燒出個窟窿似的,攥緊封氏肩膀道
“我沒想隱瞞你一輩子,只要我生了兒子,夏明笑生的孩子就對我造不成威脅,我就能將你的孩子還給你。可天不遂人愿,我再也沒下一兒半女,這才陰差陽錯有了這場鬧劇。
可你捫心自問,固業在我的親手照料下過的不好嗎他在烏家能享受到現在的待遇能開闊眼界,軍營隨意進出,和藍家子弟稱兄道弟,結識軍中人脈,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嗎
你不吃虧的妹妹,你賺到了你憑甚么露出這幅我虧欠你的樣子”
好一個厚顏無恥顛倒黑白。
秋東聽的都要為她拍手叫好了。
封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的看著封余婉,響亮的一巴掌打在封余婉臉上,大聲駁斥
“一派胡言你叫我給別人養孩子而不自知,你叫我與親生骨肉相見不相識,還說是為了我好我錯付的一片真心在你那里就如此一文不值嗎”
場面實在太過荒誕。
更荒誕的是一直冷眼旁觀好似沒有存在感的烏植這時候突然跳出來,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得意道
“好哇,你們封家可真是好樣的將我烏家的孩子掉包十五載,絲毫沒有悔過之心,是欺我烏家沒人,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嗎
我要告官,我要讓衙門里的大人來評評理,讓榮州城的人都來瞧瞧你們的嘴臉”
說著就要往大堂外跑。
藍固業下意識去攔,秋東道
“放心吧,演戲呢,他不會去的”
不過是拿話要挾封家,從而討好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