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其他種的菽也都早早長起來,先后開花,結豆莢,徐長徐猛徹底放了心,情緒飛揚的開始收春粟和春菽。
被追肥的一畝菽和一畝粟,單獨收割,單獨存放。
不過徐長已經看過很多遍,粟穗比沒追肥的大,菽的豆莢也比別的田里大,更加飽滿。
徐尚還惦記著這事,特意帶著兒子來幫忙,實則看結果。
追肥的粟和菽被提前脫粒稱重,粟多了半斗,菽多了大半斗,顆粒飽滿,品質看著就好。
徐長當即決定留作良種,明年再種。
徐尚已經悶頭回去,招呼所有兒子兒媳,連同他和老妻,全家一起上山挑腐殖土。
他們家行動迥異,立即引起村里人注意,徐長本就沒打算瞞著,但凡問詢,全都教了一遍,還特別提醒,和溺水糞肥一起混合,也不能撒多,會讓菜苗和糧食苗撐死。
不過各家也沒有那么多糞肥,勉強扒拉點,加上草木灰,混合多多的腐殖土放在家里存著。
待收割完,就撒到田里。
徐家村的集體行動也驚動了隔壁下河村,兩個村子有互通姻親的,過來打聽消息,卻見田里的菽已經黃了,豆莢累累,不是死了,而是成熟了,且豆莢飽滿,更驚奇。
打聽完回村一說。
徐家村割菽收獲時,就來了幾個村子的人探看情況。聽他們沒有翻地,直接懶人種法,指指點點,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村的菽成熟早。
到翻地,又見他們在地里撒黑土,便都議論徐家村人奇怪,不好好種地,懶惰誤事,今年指不定要餓死幾口人。
然而徐家村秋收的菽,一畝田多收半瓢,總得比往年多收一石或兩石,且時間多出來十幾天,種冬麥也不會延誤農時,都高興的不行。再想想撒了糞肥,明年冬麥也會增產,就更高興,走路昂首挺胸,神情得意。
深藏功與名的徐希,等到了葑菲大豐收,也等來了接她入學的人。
對方趕著牛車背著劍,手持玉簡和印章做信物。徐希認出,對方就是三年前跟隨在便宜師父身邊的游俠兒,當初還是他刷刷幾劍把她抓的蛇斬了幾段。
同來的還有一個女子,十幾歲的模樣,面善帶笑,說她叫管禾,負責照顧徐希。
他們的到來,讓徐長和徐猛大喜,連徐母都歡喜地拿出攢的一籃子雞蛋,和之前準備的干肉鮑魚,織的布。
好好招待了管猗和管禾一番,徐家就收拾了行囊,雖然心中不舍,卻滿懷期望地把徐希送上了牛車。
徐希一臉懷疑人生,她還不到四歲,她在家挺受寵的,就這么收拾出門了
原本她阿母還想抹眼淚,聽她一句“把我的蚯蚓也搬上”,臉色一僵,那眼淚就堵回去了。
“希,那個就別帶了,你是去求學的。”她好言勸說女兒。
“可是不帶走,你給我養嗎”徐希仰著小臉問阿母。
徐母嘴角狠狠一抽。
管禾笑著開口,“阿希有愛玩的東西最好都拿上,路途雖然不遠,畢竟離了父母,恐她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