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也無用武之地。”衛程補充。
張蒼的心被扎透了。
衛程又寬慰他,“在此教個幾年學,說不定你也能學到點那位老祖的訣竅,還有這學堂里的弟子們,有不少算數不錯,人也聰明好學的可以收了做弟子,比如小圣童她親兄長。”
張蒼被說服了,留在草廬給學子們講儒學和識字基礎,其中也夾雜些其他百家學問。
他以為打擊就這樣了,然后就看到徐希給墨夙畫的圖,長方形的框框,里面一排一排的珠子,說是籌算用的竹籌改造而來,徐希嫌棄竹籌容易亂跑,不好計算要把它們框起來,下五上二,一排十進制。
“如此他們再算賬算數就容易多了。機智如斯”徐希由衷的夸贊算盤。
張蒼由衷的覺得自己很廢。
墨夙把算盤做好,他也拿了一個,回去試了下,越試越順手,雖然比算籌笨重,但一目了然,看算盤珠子就知道答案多少,不識字都能上手學會。
看衛程已經安安穩穩地給徐希,徐希也聽得認真,忍不住破防,“這是個什么孩子啊”
他有一瞬間詭異的懷疑,這個孩子就是瑯琊子。
但隨即自我否定了,齊國攻楚六百里的計謀絕不可能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童所想出來的。
好在村里的食物很豐盛,很美味,尤其是那豆腐餡兒的大包子,韮菜雞蛋菜盒子。她們奢侈的有個暖房專門用來種菜,雖然不多,但就是貴族王室,在冬日里都難得見上綠色青菜。
還有糖漿喝,他最愛豆腐腦,加上一勺糖漿,美味也。早起一大碗,愉悅一整天。
年節買糖的多,王室貴族需求量都大了,侯廉給麥芽糖漿翻了價賣出去,全部換成菽拉回來。
一車一車的菽進榨油坊庫房,立馬被送去清洗,炒制,磨粉榨油。
一壇又一壇的豆油裝車,由商賈們接手,賣往各地。
侯廉在烏堡有房,把行囊一扔,過來找徐希,“過完年節,我就留在村里跟你學煉丹吧。”
徐希挑眉,“公子假要玩完了”
“時日無多,我先跑路,反正我待那的時間少,獻的又是香甜好吃加了有益藥草的丹藥,他們怨不到我身上,我和他們論辯,煉丹也應學醫,他們還排擠我。”侯廉可是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有即將完成任務的自豪。
徐希有些可惜道,“行,你就先留在村里吧。”
侯廉看她這樣子可不像可惜公子假,他粗略查了查,公子假手上的無辜人命沒有千八百,也有個幾十號。說給她聽的時候,她那個小臉陰戾的瘆人,他當晚就做了噩夢。
“豆油的買賣可以繼續做。李黽如今也是上卿,多少能幫襯些。糖的生意,就私下賣給其他國的行商吧。我看那個秦國商隊就挺好,糖賣出去離得遠,來進貨又孤立無援,正合適。”
“公子假死后,我們就不做了。他們要敢動我的糖,我就動他們的鹽。”徐希笑瞇了眼,一臉無害。
侯廉想到在徐希家吃的飯,除了苦菜,其他飯菜幾乎沒有苦味,也就是她家里用的鹽沒有苦味。她不僅能煉糖,還能煉精鹽。
他搞事不嫌大,“聽說南邊新郡邑也有曬鹽場,我們跟隨鹽商買鹽回來,煉成精鹽再往外賣。”
“我也深深覺得我貧窮。”徐希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填在村里了,糧食倒是囤了不少,各個庫房都是滿的,但金銀錢財還真沒多少。
侯廉心下松了口氣,只要他還有用,那他就不會死。現在她對自己的信任度也越來越高,解藥都是論瓶給了。很快他就會成為主君的人
他的出現,立馬引起了衛程的注意,聽說他是個術士,在村里煉丹,當即看他的眼神不善起來。老祖的弟子,不是走的正道為什么她會被一個術士蒙騙,跟著他學煉丹啊
張蒼也想不通,墨夙是個木頭,沉默寡言不愛說,他就找衛程叨叨,“要不告訴老祖吧他徒弟要被人帶歪了而且她過了年節才九歲,哪里用得著服丹啊”
“是給她祖父延壽用的吧,她父母皆喪,就剩一個祖父,也已經年邁,自然想要長久留住他。”衛程能理解,但不認同。
張蒼是還沒到年紀,不知道畏老怕死的感覺,但也完全不認同吃丹藥就能長壽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