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不動如山,處理著政務。
趙高朝殿外看了幾回,“陛下,扶蘇公子快撐不住了。”
看嬴政仿若未聞,趙高閉上嘴。
把今日的政務處理完,嬴政起身,走到大殿門口,沉冷的目光凝著雨中搖搖欲墜的長子,神情冷硬。
趙高已經備好了雨傘,熱湯,姜茶,還請了夏無且暫留,但他摸不準陛下這時的打算。
扶蘇氣硬,他不知道此事怎么惹怒了父王,竟然把老師和姬紈仆射他們幾十人全部貶黜。父王不是愛重徐上卿嗎王后難道比不上一個上卿之位嗎
他想不通,亦不服,直跪到天色將黑,再也撐不住,暈倒在秋雨中。
“陛下,扶蘇公子昏倒了,臣可否先為扶蘇公子看診”趙高小心的求問。
嬴政冷著臉,面沉如冰,“抬走。”
趙高應諾,忙帶著人沖過去把扶蘇抬走,請夏無且看診。
夏無且也是倒霉,秋風寒,秋雨更寒,又不到用炭盆燒地龍的時候,他一早被喚過來,只吃了些冷食,寒風秋雨中等了一天,頭腦嗡嗡,面赤目疼,給扶蘇這邊折騰一番,也倒下了。
“扶蘇公子高燒未退,求陛下垂憐。”隨侍哭著懇求。
嬴政劍眉微擰,“著福卿先去看診。”
趙高領命。
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風刮在身上已經開始透骨,徐希給裙裳外罩了兩層繡花褙子,拎著藥箱過來。
隨侍雖然不情愿,還是聽說了她醫術好,連夏無且也曾稱贊過,拱手引她進去。
徐希給把了脈,配藥交給仆從去煎,又用上厚布纏裹冰塊,物理降溫。
“掀起脛衣。”
隨侍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公子久跪,膝蓋不處理,他就可以改名叫贏臏了。”徐希沒好氣道。
隨侍紅著臉低頭,應聲后,把公子的脛衣掀起。
兩個膝蓋已經擠壓的青紫,血流不暢,兩條腿都顏色不正常。
徐希嘖了聲,古人動不動能跪一天一夜,甚至三天三夜,她之前奇怪他們膝蓋竟然沒事,現在看來是假的。
上去放了血,又把推拿教給隨侍,讓他給扶蘇推拿按摩。
扶蘇適才已經醒了,掙扎著坐起來,“多謝徐上卿為扶蘇診治。”
“你是應該謝我,不僅你是我治的,你老師,還有他一伙的博士,仆射都是吃了我的救命藥。以德報怨,只此一家了。”徐希不客氣道。
扶蘇果又謝了一番,想了想,還是出聲道,“老師之言,亦是贊賞徐上卿,才覺徐上卿能當得后位。”
“別人是傻得可愛,你是傻得冒氣。”徐希呵呵。
扶蘇不明白,“王后之尊,比不上一個上卿之位嗎”
徐希站起身,垂目看著他,“扶蘇公子可知昌平君”
扶蘇自然知道,他點頭,“扶蘇知道。”
“楚考烈王在咸陽為質,只數年,生昌平君,他自幼居于咸陽,母親亦是大秦公主,從未去過楚國。然其在秦國統一大業之時,卻叛變謀亂,逃去楚國,以楚國為母國。公子何解”徐希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