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通找到項梁,就跟他講了自己見徐希的事,“她說那話,估計是有人私下告狀,你們叔侄這段時間還是避一避。”
項梁眸光冷蔑,“就算告狀又如何,我和阿藉現在有正經的驗傳,誰敢置喙,說我們什么其他貴族士子們都還好好地在自家產業上過得好好的,哪里礙著事了”
“你們確定不避”殷通又問。
“仲焦,你多慮了。須知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和阿藉就在這,保管讓那徐福從我跟前過,都認不出來。”項梁笑呵呵的拍著他。
殷通想了想的確是,只是心下有些不安,叮囑他,“那你千萬多防備,不要松懈了。”
項梁點頭,“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跟你討個職位,免了徭役。”
殷通聽此有些猶疑。
項梁勸他,“那徐福再也想不到,我在縣吏中當著官了。”
殷通考慮片刻,“那讓阿藉先安生些時日,不要往外跑,也別在外展示自己的神力了。我聽徐福修路的時候到處搜羅賢才士子,不論男女,還有年少的聰慧學子,讓她看到阿藉的神異,必會找上門。”
項梁笑著拱手,“職位的事拜托仲焦了,阿藉我會管好他的。”
水泥路的規劃已經定好,宣傳已經鋪設下去,從會稽郡開始征發大量的力役。
先征的就是項梁和項藉所住的鄉鎮,徐希早就已經拿到了各縣的戶籍,她手里有調令,還有甲兵人手,“直接給我征誰也跑不掉”
項梁還沒來得及當上縣吏,就被征了徭役。
看著征發的甲兵,項梁臉色陰沉難看,給其中幾個同伴的人使眼色。
立馬有人嚷喊起來,“之前征夫也是提前通知了,沒有這樣強征的,這次怎么會如此”
“聽說少丞相是個仁善的好官,怎么征夫是這樣強征”
甲兵臉色一冷,“少丞相命令,爾等膽敢置喙”
看他們都老實起來,另一個甲兵笑著解釋,“宣傳標語早就發下來了,征夫的調令也早就下到縣里了,這抽簽先抽到了吳中縣,縣令長未通知你們嗎”
徐希早就一套流程做熟了,還沒修到會稽郡,姒染和陳沅就按照舊例給會稽郡發了通知和調令。
三個月前的調令了,但縣里沒有具體確定征夫日期,就以為只是提前通知做準備,也就沒有給他們提前通知。
底下的百姓也都習慣了服徭役,習慣了上層蠻橫不拿庶人當人看,很快收拾了行囊。
兩個甲兵還跟集結的眾人解釋,“少丞相仁善,待力役們是真的好,不僅能吃飽飯,菜里還有肉腥。之前得了陛下賞賜,半兩沒用,都買上大肥豬給力役們加餐了大厚肥膘的白切肉,油汪汪的鹵肉,吃過的都夸。咱們這一批可能要干到過年,到時候同樣有加餐”
力役們皆是一臉不信,能上來強征的人,還仁善還加肉腥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全須全尾的服完徭役回家來呢。
項梁面色陰沉,趁著人多混亂,就想逃。
“誰要是逃跑不服征發的,抓住黥刑,罰三年苦役。互相隱瞞不告發者連坐。告發者有賞”甲兵高聲提醒。
幾個人掩護項梁逃跑。
其他人看見了,對上殺氣的眼神,也不敢吭聲,趕緊躲開裝作沒看見,只要不吭聲,誰也不能說他們看見了。秦法嚴苛,但他們也不是不能反抗的,告到縣令長那里,縣令長是個好官,也是向著他們的。
徐希領著管禾,管猗,一身洗到發白的粗麻,背著藥箱走鄉串村給人看病義診,買些農人家自己采的藥草。
“阿希,這吳中縣的農人們稱贊縣令長是個好官,說起秦法卻諱莫如深。”管禾長得個圓嫩臉,一向顯的單純年少,打聽消息都很得心應手。但這吳中縣卻遭了難。
“殷通這縣令長當得不錯啊。”徐希稱贊。
“就連縣吏也問不出來朝中發的邸報有沒有貼,有沒有推廣。”管猗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