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拿著幾篇夸贊嬴政的文章進了王宮,奏請放開造紙坊,“陛下,如今每月往各郡縣運送紙張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僅僅靠各官員購買紙張所收費用,不足以支撐造紙坊。造紙坊運行十年,是時候往外推廣了。”
嬴政從奏疏中抬起頭,瞇眼盯著她,“突然要把造紙坊推廣,你收取了什么好處”
徐希嘿嘿一笑,“陛下,如今學堂私塾開了不少,他們都想用紙,不想用竹簡。各家大賢都找我商量,承諾要寫稱贊我的文章,如此還能賣很多錢。”
瞧她那得意的樣子,嬴政皺眉嫌棄,“造紙工序復雜,用時日久,賺不了多少營收。他們忽悠你,是為私心。”
徐希神情僵硬,幽幽道,“陛下干嗎拆穿我。”
“難道你會看不出來,還用得著朕拆穿”嬴政反問。
徐希抹了把臉,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他們早就覬覦造紙坊,想用紙張傳播自家學說。這不也想趁著機會撈一筆嗎。”
造紙要能撈錢,她早就撈了。嬴政低頭繼續批閱奏疏。
徐希從衣袖里拿出幾篇文章,“陛下,你請看。”
嬴政抬眸掃了一眼,目光頓住,伸手拿過來翻看,神色頗有些一言難盡的感慨。儒家幾大派的大賢竟然都在夸他。
“陛下,這一波值吧”徐希笑著問他。
“他們是為了造紙之法,虛假。”嬴政把文章扔在一旁,神情不虞。
“陛下的功績是真的啊,文章寫出來也是真的啊。各家學說現在被徐學刺激,都開始走實用的路數了,造紙之法這么多年也有泄露,不妨就把此法推廣,方便天下讀書人。他們對著陛下實打實的功績再挑刺,就把他們記入史書。”徐希說著瞪圓了眼,一臉兇氣。
嬴政笑出聲,“你也就這點威脅。”
“我們不是還有功德碑嗎待王宮修筑好,就把功德碑打制出來,先刻一個開國名臣榜。”徐希拿開國名臣榜忽悠了不少人,也該把大餅下鍋了。
嬴政也知道她畫大餅忽悠人,不給她兌現,就得一直忽悠一直欠著,“那就先刻一塊開國功臣榜。”
徐希拱手,“陛下英明陛下從不虧待一個功臣,淳于越、宓無邪他們的文章還沒寫到位,跟我還差了一些,我讓他們再改改吧。”
看她躍躍欲試的架勢,嬴政幾乎能想到她會把自己吹成何種程度,忙攔住,“不用改,就如此吧。造紙之法,亦不必每個郡縣都推廣,按所用材料、運輸路途、黔首情況、官員政績綜合考量。”
“造紙之法推廣,紙張價格必定一跌而落,陛下,鼓勵諸子百家開設學堂、私塾廣收學生弟子,給他們賣紙賣書吧”徐希睜著兩眼望著他。
嬴政深深望著她,“你幸虧沒和李斯、韓非打起來。”
“他們倆打,我瞎攪和。”徐希笑。
“此事九卿議事后決,忙你的去,別在朕這攪和。”嬴政擺手。
“好吧,臣告退。”徐希行禮后告退。
趙高看她出了大殿走遠,忍不住開口,“陛下,左丞相這是要開民智啊。”
嬴政批閱完手中一本奏疏,又抬眼看了看御案上的幾篇文章,“也就是她了,換個人都不敢。”
趙高沒聽懂,是不敢進言,還是不敢開民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