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開口“梁主事這是什么話東西怎么會被買完東街賣完了還有西街,西街賣完了還有巷中小貨郎。”
朝中某些大臣跟著戶部侍郎的話,不由自主地點頭。
他們就是沒轉過彎來、或者根本沒生那條筋的那些存在。
而有戶部侍郎問出來,梁瑞就方便解答了。
“便如米,每畝的產量有限,全國的耕地有效,其數量自然有限。一年就那么多的米,買完就要等明年再收獲,自然就會出現售空之景。”
梁瑞輕輕瞇起眼,不緊不慢往下說。
“倘若一貫寶鈔只能買一石米,所有耕地加起來只有一百石米,一百貫寶鈔就能把米買空,可朝廷發行了一千貫寶鈔,那剩下的寶鈔買不到東西,只能成為廢紙。然而百姓怎么可能讓它們成為廢紙,便不會停哀求別人用一貫寶鈔買一石米,那我用兩貫、三貫,只求你能把米賣給我。”
他微作停頓,也是給大臣們思考的時間,然后才繼續“若大多數人如此做,漸漸的,商賈就會認定一石米必須要用三貫寶鈔來換,哪怕第二年又有米可以出售,商賈也絕不會把米價降下去,長此以往,物價便會在三貫寶鈔一石米左右浮動。這就是如今一貫寶鈔能買到的東西越來越少的原因。”
許煙杪熱切地看著這位刑部主事。
這說得好簡潔易懂啊
果然,絕不能小看任何人
這是不是一位商業大佬那他應該懂怎么解決寶鈔的弊端吧
梁瑞很想感動于許煙杪的信任,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嘴不說話。
搞定寶鈔降值的事情他做不來,他最多就是看出寶鈔絕不能多印。
旁邊,福建巡撫派來的人蠢蠢欲動。
老皇帝瞥了他一眼,點名“你有甚要說的”
福建來人便說道“陛下此人危言聳聽米沒了,還有麥,麥沒了還有綢緞,綢緞沒了,油鹽醬醋總需要用世上東西多多”
梁瑞厭惡地一蹙眉,直接打斷“寶鈔更多因為,它只是一張紙,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毫無節制的下場,便是市中無物,廢紙飄揚爾是何居心,如此害我大夏”
福建來人愣了一下,面色漲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人又嘴硬地往下說“何況,就算是你說的這樣,我家主子何時說要無節制地印下去了,他只交代我,說,待撐過此次災情便可。”
許煙杪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著急。
哎呀這福建巡撫到底怎么當上官的啊飲鴆止渴都不懂
誒原來不是正經科舉上來的嘶不知道怎么說,這這這哇原來這樣就能當大官啊
噫
不少官員尤其是戶部的,神色一下子振奮了起來。
多說一點
不能再讓陛下用那種“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不了,要你們何用”的眼神盯著我們看了這事我們是真不會啊自古以來懂經商的官員就是鳳毛麟角,能來參加朝議的就更稀缺了。
科舉又不考這個當官后還不能經商,我們能怎么辦
許煙杪你多說一點,把陛下的心神吸引走至于那個福建巡撫的下場就不必管了,犧牲他一個,造福整個朝堂
而且,本來這個事情就是他搞出來的老老實實要糧食賑災不行嗎現什么現
朝堂上不少人對這個沒見過面的福建巡撫先一步產生了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