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太行,田產上去了,說不定剝削的力道也會上去還是得看吏治。但有總比沒有好。
太平之世,逼得老人向年輕人下跪。但如果是亂世,連下跪的機會都沒有,活活餓死在鄉間了。
所以,這些人才記了永昌侯二十年。
永昌侯猛地一震,想要抬頭去看許煙杪,又生生止住。
在這之前,他其實還有些不服氣和怨懟。他下跪磕頭,只是為了保命而已。
但現在
永昌侯豁然起身,搶過錦衣衛的刀,鏘一下出鞘,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將上衣一脫,露出蒼老又疤痕眾多的胸膛。
“陛下”
他重新跪下,重重地跪下,膝蓋撞到地板發出脆響,臉頰明顯白了一瞬。
這位行事驕橫的大將,此刻心甘情愿地低下他高昂的頭顱,雙手捧起寒劍“臣有罪請刺之”
他是為什么進起義軍的呢
大周末年,民不聊生,官兵潰成賊,流竄于大道小路,殺人越貨,打家劫舍。
彼時還是少年的永昌侯對此不屑一顧。
他說“將軍是將軍,土匪是土匪,我如果當了將軍,絕對不做這種打家劫舍的事”
*
大海茫茫,一望無邊,
二百艘大船乘風破浪前進。
船在浪上一顛一顛,謝洛水頂著惡心反胃的欲望,站在甲板邊上,遠眺海面,搜尋島嶼。
現在基本只有她有這個心情和體質,哪怕中途遇到島嶼、陸地能下船,一年多的船上生活已經足夠讓不少人精神憔悴了。
這一年多的出海生涯,他們過得并不容易。
恐怖的海洋漩渦雖然不會將船只卷進漩渦里面,卻會將他們推向別的地方,倘若撞到堅硬的礁石,便是船只與船員的災難。
他們的刀劍飲過其他國民、土著的血,子彈甚至穿透一個王的頭顱,只因為對方想要霸占他們的船只。
成千上萬的士兵曾經圍著他們攻擊,盡管他們有比對方更加精妙強大的武器,然而雙臂的疲憊還是讓他們失去了一些戰友。
有的島上藤木虬結,他們便要客串樵夫,手持斧子劈開道路。
有的島很大,抓緊時間探索,哪怕是冬日也將雙腳走得汗漬漬。島上還有地方洗澡,可回到船上啟航后,珍惜的水資源不容許用作這些事情。整個船艙都因為人數眾多而散發臭味。
還有不少士兵,已經在船上崩潰發瘋,用刀砍著船艙里特意的木人,瘋狂發泄。
謝洛水深呼吸了一口海上潮氣,目光突然一凝“有島”
她大喊“前面有島靠岸”
于是,兩百艘船浩浩蕩蕩地轉向,帶著一絲渺茫希冀,尋到安全的錨地后,停靠在岸邊。
謝洛水精力旺盛地下了船,她也不知道這個島是不是,但一個個島找過去,總會找到的。
火銃壓在心口處,她喃喃地告訴自己
“謝洛水,你要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