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學士幽幽地看著他“但真金也不知道,自己偷偷在糞坑里打個滾,也不礙著誰,突然間就被傳得滿城風雨了。”
掌院學士破罐破摔“而且,陛下,名為修史,實則你真的不是想看熱鬧嗎”
“咳。”皇帝咳嗽一聲,半點不心虛“愛卿多心了。”
這個還沒解決,又來了一個。
江原常氏的大儒,左副都御史常在抱著一堆畫過來了,身上還特意換了比較素的衣服。
老皇帝“愛卿這又是做什么”
那左副都御史眼淚不斷“臣蒙陛下看重,為朝廷各處衙門以及前朝、后宮的宮殿殿壁上作畫,以及各處宮殿的屏風上裱褙作品。臣如今自覺時日無多,便將自己滿意的畫作挑選出來,呈與陛下。”
老皇帝納悶“你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會”
左副都御史抹抹眼淚,哀怨的眼神向老皇帝投過去“陛下,臣再康健也還是個人,臉皮還變不了城墻。想來,很快就要羞憤欲死了。”
老皇帝“啊,這個,愛卿,其實事情可能沒有你想象的可怕,你看,萬一你祖上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功績呢”
左副都御史反問“陛下覺得,是隱藏起來的功績更多,還是奇奇怪怪的癖好更多”
就光是本朝,一個個官員都經不起深扒啊
不是以前的奇葩事少,是一般這些事情也不會莫名其妙流露人前,都被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誰知道,能出個許煙杪啊
老皇帝臉不紅心不跳“愛卿家風淳厚,肯定是功績更多。”
左副都御史“”
第三第四第五個望族出身的官員把老皇帝堵在武英殿里,也沒說什么,就是哭,使勁哭,間或夾雜兩句
“陛下,修史大差不差就行了”
“陛下臣不能同意這種對不起祖宗的決定啊”
除了這些殿前哭泣的,更多的官員在收到消息后,眼前一黑,昏厥在衙門里。
他們的同僚把他們搬到軟榻上,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心有余悸“還好還好。”
還好咱是泥腿子,跟著陛下開國的。祖宗在前朝查無此人。
不是他們說,陛下這事干得有夠缺德的,真怪不得大臣鬧起來
*
文華堂。
許煙杪懵懵懂懂“廣平宋氏怎么了嗎”
編修知道真相不能說,看了一眼躺地上的上司,心里萬分抱歉“敦煌多壁畫,壁畫載史,宋總裁官自小受了熏陶,對修史有著極大的執念,一直以來想修出一部人人稱道的史書。我們這史已經修了十年了,你突然到來,他恐怕誤會了,以為陛下要讓你代替他的位置,便受不住這份打擊。”
許煙杪頓時心領神悟。
這就是辦公室里最忌諱的空降嗎
地上,總裁官的手指抽搐了兩下,好像昏迷中也聽到了那編修的編排,恨不得跳起來狠狠錘他兩下。
“不過許郎你放心,我們其他人都很歡迎新同僚。你是不知道,這修史太繁瑣了,人越多越好。”
那編修比之前更熱情了畢竟他祖上三代貧農。許煙杪過來只是為了修史,禍害不到他,還能拿到第一手史料。
“快來快坐”
快給我們查漏補缺一下順便還能看看熱鬧
另外一個編修立刻就搬過來一疊草稿“許郎咱們先從將相史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