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出去,誰能信他們是太子和公主
老皇帝嘴角一撇,轉頭去看屋內其他物件,然后看到永昌侯的柜子上擺了一套紀文正公詩編注集成,全是木刻的,一共六十塊,字體刻得十分雅致。
老皇帝俯下身去,拿了一塊木刻書放在手里仔細端詳,旁邊的永昌侯仿佛有些怕冷地裹緊了袍子。
“這是原刻本不是周初的翻刻本”老皇帝平時也學習,當了那么多年皇帝,品鑒能力早就拉上去了,“費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銀錢吧”
永昌侯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是。”
老皇帝意味深長“我依稀記得你不愛看詩集”
永昌侯支支吾吾“人老了,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了。”
老皇帝當即笑了“是嗎我怎么聽說行匆對紀文正公頗為推崇”
行匆,是禮部侍郎何必的字。
永昌侯眼神一飄忽。
老皇帝戳破他的心思“想送給他”
永昌侯糾正“是想送給小茶姑娘。”
但后來得知小茶姑娘是個男的,這套書永昌侯就怎么也送不出去了。但也沒丟。對此,他的解釋是“那么貴的書,丟了太浪費了”
老皇帝“是嗎”
永昌侯“是”
冬天日短夜長,酒在烹茶在煎,隨著蒸氣微微頂起蓋子,時間門又過去一段,街上慢慢安靜下來,只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以及人走過時踩雪的凌亂腳步聲。
蕪湖人來啦
某群衣著光鮮卻凍得瑟瑟發抖的大人物“唰”地豎起耳朵。
一個戴著斗笠的頭從墻角彈出來,左看右看街道,確定沒有人,很快就把全身露在外面,靴子都被雪染白了,懷里抱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一路小跑到許煙杪的房前。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他沒看到,在這條東西向的街,一雙雙眼睛炯炯有光地盯著他看,像極了正在埋伏犯人的黑貓警長。
*
許煙杪興高采烈地開了門“有什么事嗎”
來賄賂的人當即吃了一驚,腳下一退,差點滑到。
許煙杪沒有請他進去畢竟他也沒有真的打算收受賄賂,讓人進去就說不清了。
他只是立刻拉住人,讓對方站穩,隨后急不可耐地再次詢問“有什么事嗎”
來賄賂的人懵了片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給一個毛頭小子送禮哪怕對方是皇帝的寵臣。
這吃相也太急了吧好像沒收過賄賂一樣
但,來都來了
那人壓下擔憂,看出來許煙杪不想讓他進門,便舉起手里的盒子“許郎,在下乃上元縣知縣,已上任七年,年后調職時,在下欲入翰林院,還請許郎幫我一幫。”
許煙杪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你想送我什么”
上元縣知縣這這這這是不是太直白了
隨即就是一喜
他不怕許煙杪貪,就怕許煙杪不貪
立刻帶著神秘微笑“許郎一看便知。”說著,打開盒子。
許煙杪探頭看了一眼“畫”
上元縣知縣繼續神秘微笑“畫中八美,天姿國色,嬌艷奪目,還是含苞待放之身。”
許煙杪莫名其妙怎么還有形容畫中人含苞待放,這種奇怪的說法的。
還是來扒墻頭了的老皇帝勃然大怒。
許煙杪不懂,他還聽不懂嗎這明明是暗示許煙杪,會給他送八個絕美女人
八個
這是怕不能掏空許煙杪的身體怎么著
混賬東西
登時看這個上元縣知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