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醒他“許郎可是小白澤”
“子不語怪力亂神”
“陛下信了。”
前義子面不改色地改口“許郎氣質純澈,天人之姿,必是白澤轉世無疑”
那官員“你倒是機敏。”
前義子垂首微笑。便也沒看到那官員憐憫的目光。
機敏是機敏了,但得罪了季公,只怕很快便要官場失意了。
*
一場朝會很快過去。
新人們也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變得心驚肉跳。
能不跳嗎只要那個神秘聲音一開口,必有一人無顏見人,比如那對曾經的岳父和女婿,沒看他們整個朝會上木雞也似的,一句話不說,一個表情也沒有嗎。
如果那個神秘聲音點到自己的名字
“嘶”
許煙杪從一群新人官身邊經過,聽到抽氣聲時,陷入困惑之中。
這是怎么了冷空氣突然來襲
順帶著拍一下高賀肩膀“剛進工部,部里就有陛下分配下來的大任務,好運道如果做好了,肯定能在陛下心理掛上名字來來來,快請客我跟你說,我當初可是坐了半年多快一年的冷板凳,才僥幸入陛下眼的。”
同時注意到誒怎么都在看著我
其他新科貢士動作一致地像統一排練過那樣,又移開視線。
誒怎么又扭頭了因為我剛才抬眼看他們了
高賀心里腹誹不,是因為終于對上聲音,發現之前那個神秘人是你了。
該不會是因為之前“許神通”的事情唔,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了。許煙杪微微皺眉,略有苦惱以后還是少在新科貢士面前出現吧,雖然他們只是好奇,但被盯著看,還是怪怪的。
高賀適時開口,右手的中指打了個響兒,人也帶笑“行,請客就請客”
“這就是你說的請客”
許煙杪蹲在河堤上,默默盯著高賀看。
剛下朝不能立刻離開,他們是等各自衙門落鎖后,才一起離開的宮城。
高賀咳嗽一聲,脫了長衫,挽起袖口“洛水邊直接買魚便宜,我才剛當官,這個月的薪水還沒發呢。”
說著,擺弄起自帶的鐵爐、鐵叉、鐵絲蒙,生了火,把魚肉或者整條的小魚放上去烤。
“而且在這里吃烤肉,還能免費聽曲兒呢”
高賀振振有詞“免費的”
許煙杪默默抬手往江上指“你說的免費的曲兒,是指這個嗎”
大船從江面駛過,船上水手們擺弄風帆,粗重的大嗓門唱起歌來,那聲音仿佛萬馬齊瘋,左沖右撞,整條洛水似乎都成了寬大的馬車,隨著瘋馬咆哮起伏,浪濤翻涌,欲要直沖云霄。
高賀又咳嗽一聲“野趣,咳,野趣。”
許煙杪瞥他一眼。二人目光對上,突然又在同一時間忍不住笑起來。
這確實是一場別樣的請客。
唔,躺平
許煙杪伸了個懶腰,往河堤上一趟,看著天空,嗅著河風,十分放松。
他在看天空,高賀一邊烤魚,一邊偶爾看許郎兩眼。
短短一個朝會,許郎在他心中的形象已是面目全非。
在第一次見到許煙杪的時候,他的印象是站在一旁不怎么說話,但舉止自然,臉也精美得像上等瓷器的美青年。
劃重點而且,和另外一個人給他送了一大筆錢,簡直是財神下凡。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對方耐心告訴他科舉注意事項,還寫了一本科舉手冊印刻給眾學子。
這時候,許郎如同菩薩再世,渾身都散發著普渡佛光。
第三次見面的時候,許郎直接化身作弊考生眼里的惡魔,鐵面無私,眼力卓絕。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又過幾日,大家共度朝會,他懂得了
原來許郎的真面目,竟然是愛看別人熱鬧的樂子人
許煙杪“你的腿怎么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