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們曾見過。”那胡姬說,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瞇著,別具勾魂的美。
原來還是舊相識呢,居上看了凌溯一眼,心道不會在哪兒惹下了風流債吧,如今當上太子,裝正經人了
心下暗忖,興致更濃,識趣地往邊上讓了讓,騰出地方來讓他們敘舊。
若說凌溯,那真是把不解風情發揚到了極致,他還是一張生人勿近的臉,當那女郎越走越近時,一旁暗中守護的翊衛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抬手一擋,擋住了胡姬前進的腳步。
居上看得著急,小聲復述著“郎君,她說以前見過你。”
那胡姬望了居上一眼,感激地沖她笑了笑,然后操著不甚熟練的中原話,很直白地夸贊了她一句“你很漂亮。”
漂亮這種事不是秘密,居上從小被夸到大,很多時候照鏡子,也會被自己迷倒。
不過這是題外話,她湊熱鬧的毛病又犯了,向那胡姬示意“你什么時候見過這位郎君因何而結識啊他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小娘子可以提點一下。”
胡姬臉上浮起了笑意,笑得很靦腆,“我在碎葉城,跟隨商隊郎君路過,在水塘飲馬,見過的”一面高興地比劃一下,“郎君騎馬,好長的劍殺掉了搶奪商隊的強盜”
她東一句西一句,說得不那么流暢,但基本能讓人聽明白,這是一個英雄路見不平,胡姬小鹿亂撞的故事。
有點失望,不是她設想的那么有淵源,凌溯也不曾因為胡姬的出現,顛覆居上以往對他的認識。
胡姬卻越說越高興,向自己的大帳方向比手,“郎君,喝酒嗎最鮮美的葡萄酒”
凌溯說不必了,“某有事在身,小娘子自便吧。”
這算是拒絕了,胡姬臉上流露出失望來,脫口而出道“我欽慕郎君。”
居上的眼睛都瞪大了,心說好勇敢的女郎啊,自己要是有她那么大膽,怕是早就愛得死去活來好幾回了。
再看凌溯,顯然很不喜歡這種示愛,寒聲道“小娘子自重,某有妻房了。”說著一指居上,“她。”
忽然被人推出來做擋箭牌,真是一點預先的提示都沒有。居上傻眼之外很不服氣,剛定親而已,怎么就成了妻房了冬日河面上滑冰都沒他這么快
然后胡姬的視線就轉向了她,“娘子,我來你家做家伎,好嗎”
這么直接的嗎這是要為男人斷送前程啊居上道“我家不設梨園,也沒有樂伎,你跟著商隊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不要放棄這個有前途的行當。”
胡姬很失望,攤著手說“我不要錢。”
居上說“不要錢也不行,我家房子小,多一個人都住不下,也養不起你。”
結果這胡姬出人意料的爽快,拍胸說“用我的錢,買大房子。”
此話一出,居上動搖了,“還有帶錢投主的樂伎太有誠意了吧”
但猶豫不到一刻,凌溯察覺事情要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低低喝了聲辛居上,“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居上聽他連名帶姓叫自己,窺出了他語調間的恫嚇,遂板著臉對胡姬道“我家郎君一不納妾,二不養家伎,頂天立地,潔身自好,小娘子就死心吧。實話和你說,我們是看你一片真心,才與你客氣說話,要是惹惱了我們,拳頭一捏斗大明白嗎好了,不要糾纏,快回去吧,客人還等著你獻技呢,出色的郎君大把,別再想他了。”
那胡姬見她態度十分惡劣,終于灰心了。最后戀戀不舍看了看凌溯,又低下了頭,轉身落寞地朝龜茲大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