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內的藥藤壓聲詢問“小娘子,你與太子殿下獨處得怎么樣”
居上暗道驚心動魄,千回百轉。
不過不便說與她聽,便斜眼瞥了瞥她,“你說你去如廁,怎么一去不回了”
藥藤訕訕笑了笑,“臨走的時候長史吩咐我,不能一味跟著小娘子,要讓娘子與殿下有獨處的機會,所以婢子看準時機告退了小娘子,我看你滿面紅光,太子殿下教你射箭了”
居上說不曾,“誰出門游玩帶著弓,要學也得回來學。不過殿下答應讓我十六歸家,我覺得這人還可以處處。”說罷又去琢磨她的兔肉,“今晚在院子里搭個棚子,我要現烤。等烤完了給殿下送兩塊,他不是答應收我為徒了嗎,理當孝敬孝敬。”
藥藤應了聲是,再打起窗上垂簾,太子行轅就在前面。
宅邸中的內侍迎出來,將凌溯迎入了東院,居上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寢樓,換了身衣裳。
太陽將下山的時候,院中小棚子也搭好了,典膳局搬來好大一個烤爐,上面橫亙著鐵柵欄,下面放置柴火。
“烤兔子要用胡楊木。”居上一面添柴,一面笑著說,“早前我與阿兄烤過兩次,論烤兔子,我也算半個行家。”
那只被她追了好久,氣絕身亡的兔子呈上來了,已經用蠟封住了竅,去了皮毛抹上了蜜,四仰八叉釘在了鐵棍上。把鐵棍抬上烤架,她極有耐心地慢慢轉動,讓兔肉受熱均勻。烤制的時間有點長,起碼花了半個時辰。等烤完之后拿刀卸下一條腿,興沖沖捧到東院,可還未進門,內侍就迎上來,壓著聲道“娘子,郎君已經睡下了。”
居上很不解,“這么早就睡了”細想想,不大對勁,“他可是身上不舒服傳侍醫來看過嗎”
內侍道“殿下不曾說不適,只說累了,小睡片刻,娘子看,可要小人上去通傳”
居上說不必了,料想他大約是受了寒,病倒了。如今天氣雖還炎熱,但架不住濕衣裳裹在身上風干。饒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這樣狠造。
沒有辦法,她只好舉著兔腿又回來了。
心里愧疚,吃兔子也食不知味,晚間定定坐在二樓的窗口觀望,將到戌正前后,才見對面終于亮起了燈。
竹簾后有人走過,垂委的寢衣飄搖,看上去有種弱柳扶風的味道。
她忙扒著窗口問“郎君,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對面的人頓住步子,打起了竹簾,淡淡朝她看了一眼,“我沒病。”
她不信,“那你怎么一臉菜色”
他冷哼了一聲,“因為有人將送出去的東西又收回,自己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