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深夜之中被人拍肩膀,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她戰戰兢兢地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對上一張超出她承受能力的臉,卻聽到身后傳來了少年干凈的嗓音“月黑風高,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為好哦,女士。”
全英一愣。
她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嗓音好像是那個詭異的兜帽人的。
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被對方的裝扮和奇行種一般的舉止所吸引,都沒注意他的聲音竟然聽起來這么的清朗干凈,就像是金玉相擊之音。
全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了身。
在看到那張兜帽之下那張雖然模糊,可顯然能感覺出來在人類審美之中的面容時,她下意識松了口氣。
畢竟人類對丑的厭惡和恐懼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有些恐怖作品里面的鬼怪,只要不長一張讓人看到就想吐的臉,其實也沒那么讓人無法接受。
兜帽人扎起來的漆黑長發從兜帽的空隙中垂下,他輕快地說道“既然來了,不去那棟樓里面看一看嗎”
全英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看向網約車旁死死盯著這邊的司機和那個欲哭無淚的男孩,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她也看過許多影視作品,心里知道現在大概率是走不了了,只能跟著那個詭異的司機進入爛尾樓,走一步看一步。
再說了,她心里的良知也沒辦法讓她把一個看起來還在上學的少年一個人扔在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自從兜帽人來到她身邊后,那種若有若無的窺視和危險感,就在她的心底消散了。
全英沒有看到,就在剛剛她想要離開,而兜帽人的手輕飄飄地拍在她肩膀上的時候,一縷剛想落在她身上的飄忽紫色魔力,直接被悄無聲息地打散了,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輕描淡寫得就像是拂去了一縷灰塵。
與此同時,那雙被陰影覆蓋的松石綠般的雙眼也微微抬起,和他輕松的語氣不同,那雙眼睛中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地掃過了身前的濃霧。
幾乎是瞬間,詭異涌動著的濃霧立刻安分了下去,甚至還自覺地后退了一段距離,只不過因為周圍缺少明顯的參照物,所以才會顯得有些難以察覺。
這一切全英都不知曉,她只是步伐僵硬地回到那座爛尾樓前,看向現在還沒有發難的那個司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司機原本冰冷的表
情深沉了很多,整個人的氣質也乖巧了下去。
演的吧
就像是那些三更半夜想要欺騙正常人去做什么詭異勾當的鬼怪一樣。
全英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我們不進去嗎”
兜帽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十分開朗,十分陽光,充滿著一個恐怖片主角該有的合格作死精神。
司機“”
他懷著沉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地邁向了簡陋的爛尾樓入口,像是后面跟著催命的東西讓他不得不這么做,又像是前面就是斷頭臺才讓他此時和腳下的地面難舍難分。
沒人能理解他此時心里的苦,也沒人知道在他發現兜帽人能夠輕描淡寫弄死魔力觸手時他心里的咯噔。
而在聽到兜帽人演也不演的威脅后,司機更是差點直接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在了解過降臨的這個國度的文化之后,他就一直很想對無知的人類說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種臺詞,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種臺詞會用到自己身上。
可現在已經什么都沒辦法改變了。
不同意帶路是一個死,將他帶到自己的巢穴之中,讓他的目的達成也還是一個死,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
不如寄希望于自己那些等著捕殺獵物的同族吧,反正那些從那邊來的家伙總是高高在上,等著自己這種由低等人類同化過去的魔物去尋找獵物,除了布一點霧,別的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