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銀色的光芒微微一動,就連聲音都聽不到,在短短一秒怔愣之后,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傳到了男人的大腦中。
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之后,他驟然爆發出一聲慘痛的尖叫。
他的一條腿,和身體分開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說實話嗎”黑發少年似乎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看起來真的這么像傻子嗎”
他慢悠悠地舉起刀,刀尖輕飄飄地擱置在了男人的另一條腿上,刀身上沒有擦拭過的血液滴落下來,浸染進男人的褲子布料里,與他的肌膚親密接觸,黏膩溫熱,又帶著鐵器微微刺痛的冰冷。
“我說我說”
男人打了一個哆嗦,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秘書朝這邊瞥了一眼,她推了推眼鏡,插了一句“這里的空間裂隙正在溶解,徐半夢女士應該早就等在了外面,你最多還有兩分鐘。”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黑發少年的,還是說給男人聽的。
而在男人聽來,就是他只有兩分鐘的時間陳述一切,如果等時間到了他還沒說完,就該去死了。
“是魔王之城是魔王之城讓我這么做的”
果不其然,男人口中吐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宿星原“繼續。”
他的聲音里不帶什么情緒,似乎耐心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我從三年之前就開始研究魔物,研究它們的尸體能有什么特殊作用,能否讓普通人也擁有自保的能力,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同我的實驗,他們把我打為異端,甚至還要沒收我的成果”
“就在這個時候,j國高層有一群人出面,說會給我環境讓我繼續研究,我相信了他們,他們卻暗地里綁架了我的妻子,還間接害得我的女兒客死他鄉。”
“我被逼著換了實驗的方向,開始為他們的獵人量身定制的潛能激發,我明明已經盡心盡力地符合他們的期待,他們還是不放心直到有一天,把我的妻子作為人體實驗的樣本推了上來。”
男人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他們害死了我的家人,卻還想讓我為他們牟利憑什么還有那些獵人們,研究者們,只要他們有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有任何一個人調查我的下落,我就不至于落到這種地步”
“人類該死所有人類都該死我的絕望,我的痛苦,所有人都應該嘗一嘗,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承受這些,那些普通人卻還在獵人們的保護下過得幸福美滿其樂融融”
黑發少年“說重點。”
銀色的長刀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少年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大的模樣,明明應該是內心最純凈、同情心最為泛濫的年紀,也最容易憐憫其他人的遭遇。
男人本以為會在那雙垂下來的綠色眼睛里看到惋惜,再不濟也應該是痛恨,可當他因為痛苦而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那雙眼睛里什么都沒有。
這些包含著極大的苦痛怨恨的負面話語,沒有一點影響到他,他甚至還覺得有些不耐煩,那雙綠色的眼睛百無聊賴地垂下,像是在走著神,仿佛男人的話,就只是吹過他耳邊的無關緊要的風。
“”
男人低下了頭。
他的情緒不再那么夸張和激動,語言也不再具有強烈的煽動性,而是幾乎死寂地說道“我沒有去管我愛人的人體樣本,只是把它放在培養艙里,而等我一個月之后再查看的時候,我發現它變成了一種特殊的魔物。”
“它會成長和學習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這個時候的它還非常脆弱,而且它太具有威脅性了,如果被發現,絕對會被扼殺在搖籃里。”
“我想讓它活下來,但是卻不知道怎么做,就在這個時候,魔王之城找上了我。”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確定了我手里有特殊魔物的事,并告訴我,他們可以協助我培育它,而要求很簡單,只用我配合他們,把魔物成型的那一天,控制在一個較為精準的時間段內。”
比如今天。
秘書小姐立刻察覺到了什么。
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冷靜地說道“魔王之城想趁著獵人交流大會做什么他們想毀了大會和所有國家派來的獵人新秀,并把鍋甩在c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