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渝強忍著羞赧,也忍著快要墜出眼中的淚,他注視著面前的女子,覺得自己再沒有哪一次,比現在更加認真的看著她了。
他在心內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身體微顫著,輕薄的舞衣半褪,他牽起了聞姣的手,讓女子的掌心扶在自己的腰上。
他狼狽的斂眸,嗓音中含著艱澀,“姣姣,對我主動一點。”
葉渝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聞姣自始至終冷靜的眼眸,他能夠看到女子清澈的眸中含著的欣賞,也或許,是有過一些為他而生的波瀾的。
可那些難以自控的情意,粗暴的欲念,在那雙干凈的烏眸中什么都看不到。
她像是葉渝觸碰不到的,懸在天邊的云,永遠那樣高潔,克制,襯托得葉渝像是自甘下賤的淤泥。這不公平,葉渝在心中想,這太不公平了。
葉渝聽到女子輕嘆了一聲,她的手心微微用力,握住了男子纖細的腰肢。聞姣在這個時候似乎才想明白一件事,在戀愛關系中,原來過分的尊重也能夠引起另一半的不安。
她向來是如此的,溫柔的像是水,葉渝提的要求,她總是會盡力做到的。聞姣手心中的力氣微微加大了一些,葉渝便順著她的力度,趴伏在她的胸前,坐在了女子的大腿上。
葉渝之前從來沒有和人做到這一步,他在內心難堪的想到。他沒有過,無論是擁抱,親吻,或是像現在這樣,他的所有親密的第一次都給了聞姣。可他做出這樣幾乎是浪蕩不堪的行為,聞姣又會怎么想他呢,她會覺得他是葉渝閉了閉眼,算了,他感覺到了要將他撕碎的委屈,隨她怎么想吧。
聞姣的手握在了男子的大腿上,大概是因為學舞蹈,葉渝的腿部是有一些肉的,壓出一點白嫩的弧度。他的身軀是柔韌的,并不是那樣柔軟,就像是葉渝這個人一樣,骨子里透著一點小小的倔犟,不肯全副身心的依附一個人,有時候顯得不那么討人喜歡。
聞姣輕柔的吻著男子的眼眸,帶著幾分珍惜,幾乎要讓葉渝落下淚來。他開始懷疑自己,不敢相信,既喜歡,又害怕恐懼。他感覺到的愛意是真實的嗎,這樣溫柔的要讓他整個人都軟下骨頭的情意,是虛幻的嗎。
他緊緊的擁住聞姣,仰起脖頸,像是獻祭的天鵝。葉渝的眼眸恍惚,他看著聞姣,又好像并沒有在看著她。
他想起了幾天前,段非瞳來找到他。葉渝一直都很清楚,段非瞳對他的敵意來源于何處,對于葉渝而言,他只是沒有拒絕一個aha試探性的追求而已,他為什么要拒絕呢,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啊。那個aha,性情似乎也很溫柔,會體貼,哄著葉渝,葉渝就是喜歡這樣的人,他就是喜歡會偏愛他,會寵著他的人啊。
葉渝怎么能知道,那個aha還尚未于自己的oga分手呢。真是太好笑了,是他主動的嗎,是他的錯嗎,憑什么要來欺負他呢。
葉渝覺得,那個時候他的心里也是有著反叛因子的吧因此才會在那個賭約出現時,叛逆的自輕自賤的跑到聞姣的面前,將自己的初吻交給她。他葉渝不是只會撿垃圾的人,他看到過聞姣在論壇上的那張照片,被所有人喜歡的,仰慕的aha,她會蹲在他的面前,為他治療傷口。葉渝那時候在心中想,是她先來接近他的啊,那個賭約只是給了葉渝勇氣,如果不是聞姣,就不會是別人了。
段非瞳在面對著他的時候,第一次穿著褲裝,黑白色的,造型十分簡單,他半長不長的頭發也是隨意的散落下來,并沒有做造型。很奇怪,以往段非瞳出現在葉渝的面前,都要趾高氣揚的,尋找好多人助陣,自己也要穿上戰甲一般的華麗服飾,仿佛這樣就能夠壓過葉渝一頭。葉渝并不懼怕他,他甚至能夠去剖析男人的心理,oga似乎都是如此,天生就更加怯懦些,因此,連段非瞳都需要外部的事物進行偽裝,以顯示他的無堅不摧。
可那一天,段非瞳的神情十分平靜,像是他的內心已經得到足夠強大的支撐了,因此不必在外貌上再進行武裝。他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顯得更加平和,禮貌,可給人的隱形壓迫性卻更加強了。
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午后的風輕柔而和煦,段非瞳挑了下午的時間,溫度正好,不冷不熱,約的地點也是葉渝居住的公寓樓下,熟悉的地界能夠給予葉渝最大的安全感。
可葉渝卻反而感覺到了一種預感般的退縮和懼怕。
段非瞳的語氣平靜,聲音平緩,一字一句,清晰而冷淡,傳到葉渝的耳中,變成了顛倒他一切的魔咒。他說,聞姣就是聞雅軒的妹妹,很奇怪的,葉渝在此之前,還真的不清楚這一點,他和聞雅軒是在網絡上認識,現實中的關系反而不多,當他知道段非瞳的存在時,他就更是抵觸再繼續去了解聞雅軒。
他說,他從一開始就告訴了聞姣那個賭約的存在。段非瞳神色淡漠的像是一尊石像,他問葉渝,聞姣有質問過他這件事嗎,聞姣為什么不問呢,有哪個aha能夠容忍這顆刺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