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瞳已經這樣說,聞姣就沒有了繼續拒絕的借口。她其實有一些不知道怎樣與段非瞳相處,他是聞雅軒曾經的男友,與她的關系微妙又奇異,帶著幾分不尷不尬。說是長輩,不準確,說親近,好像也沒什么親近的理由。
聞雅軒,聞姣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夜里也不會夢見。他與她的關系實在不算親密,雖說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但他們彼此顯然都并未將對方當做兄妹來看待。
聞姣并不討厭聞雅軒,他于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她對他并沒有任何情感上的偏向。聞姣只是從第一天被接進聞家時就清楚一點,聞雅軒是她想要繼承家業的途中,需要擊敗的敵人。她并不甘心當一位oga小姐,而她若是想要掌管權利,已經成年的聞雅軒就是她躲不過去的障礙。
她會用盡手段,讓他為自己讓路。
至于聞雅軒,聞姣短暫的想了片刻,他看待她,大概像是注視著一只小貓小狗吧。
但段非瞳似乎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對待聞姣,“妹妹,吃晚餐了嗎,附近有一家新開的飯館,粵菜做的很好吃,我請你去可以嗎。你看起來都瘦了,沒有好好吃飯嗎。”
他在聞姣的面前,幾乎像是一個噓寒問暖的兄長,仿佛要頂替聞雅軒的資格,來盡到照顧女生的義務。這讓聞姣感覺到困惑。
“對不起,非瞳哥,我晚上約了人。”聞姣禮貌又謹慎的說道,像是某種不知道如何接受別人好意的小動物。被別人單方面的付出了好意,于是不知是該豎起身上的尖刺,疏離他,還是允許他的靠近。
段非瞳在之前其實并不是很了解聞姣,他注視她時,難免只能看到女生的表面。但當他被她的身姿吸引,試圖侵入她的領域,想要她的那雙漂亮的眼眸注視他時,段非瞳才發現,自己也很喜歡她,喜歡她的內心,喜歡她整個人。
“是和你新的小男朋友嗎。”段非瞳仿佛不經意的說道。
“嗯。”聞姣有輕微的不自在。
“妹妹,你很喜歡他嗎。我并不是想要教導你,或是左右你的想法,但,你有了解過姬令清的家庭嗎,你知道,他有一個弟弟,而且他的弟弟對于兄長的占有欲很強嗎。一個過度兄控的弟弟插在你們之間,在這段關系中,某方面一定會讓你受委屈。”段非瞳神情溫柔,仿佛真的是為了聞姣著想,其中沒有一分參雜自己的私心,“我只是害怕你會受到傷害,姣姣。”
段非瞳像是將自己剝離成了兩面,一面循循善誘,一面冷靜的看著自己的無恥表現。他的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為什么會對她與別人的親近產生嫉妒,他為什么不滿意葉渝也不滿意姬令清。好像聞姣不論和誰交往,他都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不喜的缺點,是他們真的配不上聞姣,還是在段非瞳的內心中,覺得能夠配得上女生,有資格和女生在一起的,另有其人。
他像是變成了陰暗的角落中,覬覦著女生,用盡手段的偷窺者。在那間工作室中,段非瞳的指尖曾經摩挲過那件旗袍的每一處線條,好像他的指尖也在女子的肌膚上碰觸,令他從心尖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戰栗。
段非瞳喜愛著手下的衣裙,這種喜愛在他不自知的時候鏈接上了女子的形象,他每一寸付諸的愛意,都被同等的投射在了聞姣的身上。他將臉頰埋進了那件旗袍中,在無人得知的黑暗中貪婪的吸取著女生殘留的香氣。像是一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