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宥汐清楚,他依舊想要觸碰聞姣,甚至,想要更過分一些,想將手掌覆蓋在她的肌膚表面,想要將下頜貼在她的肩窩處,想要纏繞住她的雙腿,想要緊密的,與她之間沒有任何一絲縫隙。
現實中,兩個人面對面,中間維持著一段很近,卻沒有任何接觸的距離。
南宥汐像是他說的那樣,就只抱了聞姣一下,便規矩的縮回了手,似乎他的思維并不曾在撕裂的邊緣掙扎,腦海中顛倒的幻像也并未出現。
聞姣的眼睫眨了眨,她低垂下眸子,看起來像是閉上了眼。南宥汐誠實的行為讓聞姣放松了些許心情,她沒有睡著,緊繃的身體也沒辦法真正放松。
即便某個瞬間,連聞姣都會錯認為她自己是個aha,但無論是她的心理或者生理,都顯然仍然是oga。她沒辦法坦然的與aha睡在一張床上,也沒辦法真正對他信任、坦誠,就像是貓對于狗天生的抗拒一樣,對于oga而言,aha本身就代表著侵略。
即便是面對著南宥汐,聞姣依舊會緊繃,戒備。像是他會傷害她一樣。
她內心中升起了些柔軟的內疚。她的思想和身體都下意識的對南宥汐訴說著不信任,可實際上,他并沒有做出任何讓她受傷的行為。
也許,她應該更加適應與aha的相處才對。聞姣在心中這樣想著,盡量放松著自己的身體。
南宥汐沒有動,聞姣并不清楚,男生是否睡姿一直都是這么老實,但他的確守住了自己的承諾,也許是看出了聞姣的不喜歡,他一直盡量的縮在床的另一邊,手腳都沒有碰到聞姣。
南宥汐到了半夜都沒能睡著,他不知道聞姣有沒有睡,女生的呼吸很輕,很平穩,規律性的起伏。她很安靜,南宥汐甚至在她的呼吸中聽到了可愛之處,聞姣比他的個子要矮一點,平時也許是因為氣場強大,讓南宥汐不會因此輕視她,可這個時候,女生就躺在離他很近的位置,他能夠看到她毛毛茸茸的發頂,纖長的眼睫,精致的鼻梁,薔薇花一般的唇瓣。她就躺在他胸前的位置,讓南宥汐的心像是被碾碎的花瓣,浸出甜軟的汁水來。
她好可愛。
南宥汐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夢中纏繞著讓他泛起醉意的香氣。他回到了那一天,光線黯淡的樓道,聞姣將他壓制在墻面上,咬住了他的后頸。
南宥汐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他那天回到自己的家中,經過了家庭醫生的檢查,在他的床上時,也做了同一個夢。
夢中的女生容顏艶麗,烏眸中含著水汽,有一種現實中沒有的妖媚。夢中沒有像是現實里一樣,那樣輕易的結束,她的仿生人并沒有來,于是聞姣并沒有停止。
他的掌心貼在女生滑膩的肌膚上,她將雙腿纏繞在了他的腰上,他的脊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無處可逃,只能仰著頭,任由她捧住他的臉,低頭親吻下來。只有親吻啊
大片糜麗的花瓣盛開,汁液濺出來,發出馥郁的芳香。
南宥汐猛得睜開了眼眸,渾身上下都浸濕了黏膩濕冷的汗液。他幾乎以為自己仍然在夢中,蒙蒙的天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聞姣就躺在他的胸前,像是屬于他的,溫順的妻子。
他的手掌探過去,幾乎要觸碰到女子的臉頰,卻在某個瞬間驟然錯過,按在了一旁。
南宥汐還沒有真的瘋。
他小心的跪起身,想要輕聲的從上鋪爬下去。
“現在還很早,身體不適嗎。”
南宥汐嚇了一跳,聞姣的眼眸清澈干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吵醒了,靜靜的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