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洲有種坐在談判桌上的錯覺,小心翼翼權衡籌碼,稱量過后再做交易。
一旦涉及到司若塵,再怎么謹慎也不為過,能和平商談更好,像以前那樣,強行把他抓回老宅,也沒法讓他按頭學習。
“嗯。”司若塵想到嚴啟航,終于點頭。
這是原主唯一的好友,今年高三,走的體考路線,非常擅長打羽毛球,曾在全國中學生錦標賽中拿過單項第二,是國家二級運動員。
未來,他會因為跟著原主一起逃課,翻墻出學校摔斷腿,傷到韌帶。傷愈后爆發力不如以往,無法在賽場上爭鋒,漸漸沒了少年時的意氣風發。
兩人還是親戚,稍遠的表兄弟。
嚴啟航的媽媽是司元洲的表妹,剛生下嚴啟航不久就病逝了。嚴父再娶,有了新的孩子,完全忽視了嚴啟航。
司元洲有次遇到嚴啟航,見他活的像個孤兒,又和司若塵年紀差不多,就把他接來家里養,給司若塵當玩伴。
嚴啟航比司若塵大一歲,是表哥,但原主從沒叫過一聲哥。小時候嚴啟航試圖當哥,原主和他打架,贏了做哥,輸了當弟。
倆小孩每天都打,嚴啟航輸多贏少,屢戰屢敗,嗷嗷大哭。司元洲看不過去,讓他們互相叫名字,才平息這場紛爭。
雖然小時候隔三差五打架,長大了關系卻很好,幾乎形影不離。要不是嚴啟航要留在體訓隊訓練,雙休才能出來,昨天肯定會在酒吧為司若塵打抱不平。
司若塵想不出翻墻出學校摔斷腿是什么畫面,但既然知道這件事,就可以規避風險。讓嚴啟航和他一起補習,就不會把腿摔骨折。
老宅什么都有,司若塵現在過去也不需要帶什么,拿著手機就跟著司元洲出門。
反正司元洲平時都在公司,回家也在書房辦公,住老宅和現在沒有太大差別。
“少爺,回來了”司若塵還沒走進大廳,里面就沖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身形高挑修長,穿著白t,黑色短褲,露出的手臂、小腿肌肉線條流暢,勻稱好看。
皮膚很白,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但一笑起來就沖淡了長相給人的驚艷感,如旭日初升,意氣飛揚。
“是不是知道我周五放假,特意過來的”嚴啟航沒看到后面的司元洲,眉開眼笑湊上來。
“咱們今晚去哪兒玩”體訓隊管理嚴格,嚴啟航早就憋不住了。
司若塵側身,露出身后的人
司元洲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一身做工精細裁剪服帖的黑西裝襯得他愈發挺拔,英俊逼人。
然而在嚴啟航眼里,他和催命閻王差不離。
從小到大,嚴啟航就是特別怵司元洲。
司若塵敢和司元洲對著干,嚴啟航就很慫。
每次和司元洲對視,他就特別緊張,類似看到教導主任,還是氣場加強版,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念頭。
“舅舅。”嚴啟航瞬間乖巧,老老實實站在那,只想把幾秒前的自己錘進地里。
“想去哪玩,讓司機送你”司元洲對嚴啟航一向溫和,今天格外明顯。
嚴啟航反而更慫了一點“現在有點晚了,我們還是明天出去玩吧。”
“現在九點半,十二點之前回來就行。”司元洲看了眼時間,對于一個經常加班到深夜的人來說,九點半還不算晚。
明天他們怕是玩不了了,輔導老師很快就位,兩人一起補習,也有個伴。
“想玩就去吧,別太遠。”司元洲今天頗為寬容,不止因為那碗面,還因為司若塵轉學的事,最終以和平方式達成。
他好像掌握了一點和小孩相處的心得,有時候不能一味強硬,要適當放松。既要做嚴父,也要做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