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洲為此次地震中受傷、遇難者家屬捐款,資助了當地的搜救組織,才坐飛機轉院,回了離家更近的私立醫院。
司元洲背后的傷還沒長好,腿骨骨折才動過手術不久,至少要住兩周。
司氏自己投資的醫院,司元洲自己住進去,一應待遇都是最好的,院長高醫生還是司元洲以前的同學兼好友。
司若塵、嚴啟航一同跟到醫院,司若塵的傷口每天都要換藥,直接在醫院住下,嚴啟航想賴在病房,被他們一起趕走了。
暑期嚴啟航就有一場國外的比賽要打,以他越來越強的實力,前三有望。
“我要拿冠軍,不管能不能,至少要敢想吧”嚴啟航被他的教練塞進車里帶走時,還把頭伸出來喊。
“看來他這次很有信心。”司元洲表示肯定。
“是。”司若塵打算近期看嚴啟航的直播賽,等嚴啟航開始打決賽時,再去看現場。
“你的分數是不是要出來了,打算填什么志愿,想去哪里的學校”司元洲問。
“臨床醫學,先在國內讀一年,再去國外。”司若塵已經規劃好了,在國內的時候盡量多學專業課知識,再去國外最頂端的大學,尋找最好治療方案,盡可能延長司元洲的生命。
目前司元洲只是骨髓瘤早期,暫時沒有癥狀,醫生建議觀察,因為放療、化療都會在控制病灶的時候,給病人的身體帶來巨大的負擔。
一旦等病情開始發展,出現癥狀,就要立刻開始治療,但目前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都只能讓司元洲活3至5年。
“為什么想學醫”司元洲其實知道原因,一時間心情無比復雜。
他不知道如何描述心中的感受,在他對未來并不抱希望的時候,司若塵仍然想去救他。
就像他在雪山上同樣放棄求生,司若塵會把他背回來,現在,司若塵仍然沒有放棄。
“看到艾莉娜的時候,就對醫學有了興趣。”
“我想試試,如果不能,也不會有遺憾。”
“我可能救不了你,但我想試一試。”
司若塵還記得艾莉娜因為突如其來的絕癥,形銷骨立,毫無生機的樣子。即使做了手術,她也有復發的可能,一生將與病痛作斗爭。
生老病死是人間最自然的規律,而醫學將人從既定死亡的命運中帶回,重新賦予生機,是一門挑戰命運、違逆死神的學科。
這條路荊棘密布,坎坷漫長,無數人為之付出一生,每成功向前探索一步,都會有人因此延長生命。
司若塵以前只學過最基礎的知識,如穴位、草藥,學的非常零散,不管是中醫、西醫,都沒有真正入門。
他要認真學習這門學科,從中尋找救治司元洲的可能性,而且這也是他想學的方向,二者并不沖突。
“好。”司元洲靜默良久。
“如果你對別的專業感興趣,有了真正想學的方向,直接去學。”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放棄什么,如果是這樣,我寧愿少活幾年。”
“如果你不喜歡,或者不想學了,就去學喜歡的,我希望你過的快樂。哪怕不好好學習也沒有關系,去天南地北的玩,只要是你喜歡做的事,我都支持你。”
“當然,前提是安全,至少短時間內,我不希望你再去雪山了,雖然知道地震是概率非常小的偶然事件,但我有一點陰影。”
司元洲說到這里,反而笑起來。
哪怕是雪崩那一刻,他也沒有過分恐懼。
令他最害怕、最痛苦的是司若塵獨自走向狼群的時候,他甚至想他愿意死無數次,換這個孩子好好活下去。
現在他們都活下來了,他希望司若塵能活的快樂,不必去背負什么。
“不會去了。”司若塵想,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空再去很遠的地方玩,以后會很忙很忙。
“想去的話也可以,等我的腿好了”司元洲還沒說完,就被司若塵打斷“腿好也不去了。”
司若塵始終不會忘記那種想把人打暈,又不方便,只能聽司元洲反復說“把他丟下”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