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興,宙王特意給王帳施了隔音神術。殷郊觸不及防聽到這種恐怖的音殺之術,直接呆滯。父親竟然喜歡這樣的樂聲,實難相信。
這就是太師說的切勿靠近王賬,王上十分荒唐,男女不忌,連朝臣也不放過嗎
“誰讓你來這里”
“還不滾出去”
宙王對所謂的王子沒有半點好臉色,哪怕是對他親生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用說秘境安排的假兒子。
“父親難道忘了母親,忘了弟弟嗎”
“太師兢兢業業,輔佐三朝,從未有過私心,我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
“父親如果與太師有什么誤會,我這就去向太師解釋”
殷郊見王賬里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場景,想去追聞太師,告知這是一場誤會。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為什么要向他解釋”宙王看殷郊眼神又冷漠幾分。
“太師他勞苦功高,一心為商,如今率大軍與西岐作戰,支撐到今日,實在不易”
“父王難道就不感念太師的赤膽忠心嗎”
殷郊自小有高人教導,又是一國嫡長子,有作為儲君應有的政治素養。
看到他一向敬重愛戴的父親變成了這樣,只覺得陌生,甚至生出了一些恐懼。難道就像傳言說的那樣,父親已經被妖魔附體了嗎
“如今形勢嚴峻,父王不思戰局,怎么還在與他們取樂”殷郊無比痛心,又以一種陌生、審視的眼神看向這個令他覺得失望的父親。
“殷商的王是你還是我”宙王反問。
這一刻,宙王竟然從殷郊身上隱約察覺到了一些威脅。就像群居的野獸,幼獸長大之后,擁有了不輸于成年野獸的力量,就開始挑戰長輩,想取而代之。
“是兒冒犯了。”殷郊跪地,重重磕頭。
“兒這就離開。”殷郊有幾份心灰意冷,還有些后怕,他實在是太沖動了。
“王子留步,您與王上是親父子,最了解王上的莫過于您這個做兒子的人。父子之間本來沒有隔夜仇,不如把話說開,何必在戰前反目呢”
李靜水看似在說和,只提了一句了解,宙王眼神就深沉了許多。
不出意外的話,殷郊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謝應沉默觀望,對于殷商的局勢,他或許此目空一切的宙王看得更清楚。殷商并不缺王,比起宙王,修道歸來的殷郊更得人心。
宙王絕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哪怕他覺得并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地位。
“那就說吧,你有什么不滿都可以說出來。”
宙王放緩語氣,示意殷郊傾吐心聲。
如一位寬厚的長輩,看向他寄予厚望的兒子。
殷郊對父親有很深的孺慕之心,只將之前自己所想的那些荒謬猜想當成錯覺,直接開口道
“大興土木修建王宮勞命傷財,還有酒池肉林,其風不正,炮烙之酷刑有違天德”
宙王聽著聽著笑起來,為殷郊倒酒。
“繼續說。”
殷郊看了眼一旁帶著溫和、鼓勵笑容的申公豹,對他感官半好半壞,繼續道“父親的宮中如今已經有了許多美人,不應該再向四處征召”
“好,你說得很好。”宙王撫掌而笑。
這一夜,變成了父子局。
原本一場針鋒相對的苦戰被無形化解,必將有人承受宙王的怒火,反正不可能是申公豹。
月上三更,宙王看向殷郊“你回去吧。”
“父親也早些安睡。”殷郊眼眶通紅,說到后面情緒激動難以自抑,只覺得自己又與父親重新交心,也相信父親一定會改好。
“你們還想留在這里”
宙王看向那兩個眼神相對無比默契的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不管妲己和申公豹究竟愿不愿意,總歸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將西岐徹底解決,這二人就當做慶祝的禮物吧
“愿王上得償所愿。”申公豹向他行禮。
“愿王上得勝回朝。”謝應也隨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