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被熟稔地剝開,一股糯米的甜香從柴火味中一下子突破重圍。
越長歌也的確像是喂貓崽子一般,一看桑枝個子不高,竟還給她塞了兩根,憐憫且慈愛地說“枝枝這么瘦,多吃點。”
桑枝一左一右地握著竹筒飯,愣在原地,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娟秀竹林,顫聲道“越長老您師尊要是回來”
越長歌不知何時又坐回了那根折彎的可憐竹子,她那長腿妖妖嬈嬈地晃著,看起來吃得很香。
靈素峰仍有一撮沒有辟谷的小弟子,后廚自然是有的。但是大部分時候,沒有誰去追求口腹之欲,菜色相當清淡。
她們也都清淡慣了,這些新鮮東西,桑枝倒是很少吃過不對,應該是從未吃過。
滾燙的糯米香,竟讓她猛烈地吸了一口鼻子。
“沒事兒。”越長歌咽下去一嘴,沖她拋了個媚眼“就少了一根竹子幾堆柴火,你師尊她不會發現的。不過不要走漏風聲哦,乖乖,不然以后就沒得吃了。”
盡管吃橫豎這糯米是靈素峰后廚薅來的,竹子也是柳長老心愛的竹林里薅來的
。
為什么敢隨便薅呢
因為這整片竹林,自從蒙受大水沖了一波以后,都被柳尋芹記在黃鐘峰的賬上,總共一千零六根,一根也沒少她的。
簡直是褲衩子都賠干凈了。
此時在吃飯,暫且不談褲衩子。這竹筒糯米分有兩種口味,咸口和甜口。里頭包著的肉來自于不慎飛過靈素峰的鳥,至于紅棗越長老坦然地在醫仙大人的藥柜里順了點。
不多,就一點點。
桑枝心想著,既然拔了出來,都切成這樣,到底也不可能種回去。不吃白不吃。
她憂心忡忡地吃完了一整根,而后胃口大開,又憂心忡忡地吃完了一根。
最后打了一個嗝。
那女人似是瞧她有趣,笑了笑,懶洋洋地依在竹子上,抬袖時凝出了一顆小水珠,塞入了那孩子的嘴里。免得她噎死。
桑枝略有些驚慌地咽下水珠,一個嗝讓她成功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義正辭嚴地說“越長老,山上不宜縱火,萬一燃著這片竹林,要怎么和師尊交代”
越長歌仿佛聽到了什么荒謬的話,噗嗤一聲,又親親熱熱道“拜托,本座可是水靈靈的水靈根呢,這是什么無謂的擔心。”
“”好像也是。
桑枝苦著臉“師尊讓弟子約束您的行為。”
“太好了。”
越長歌突然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她饒有興致地看向那倒霉孩子“自從柳柳走了以后,正巧無趣,缺個人來陪本座聊聊。日后你就天天跟著我。”
桑枝到底是在越長老的無恥之下一敗涂地。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而下一瞬,整個人就被摁在了不知道從哪里長出來的椅子上。
“枝枝,看話本嗎”
“要聽隔壁鶴衣峰的八卦么”
“你知道本座方才吹的曲子,名字叫什么嗎”
桑枝微微仰頭后去,睜大雙眸幾日不見,越長老還是這么能聊,甚至更加健談了一些。
那女人撫著額頭輕嘆一聲“這破靈素峰半晌沒個人說話,連只鳥都不往這里飛。對了,你們師尊幾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