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年輕人就是心急。越長歌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她想到即將要說出口的事,不由得感覺到絲絲臉熱,于是抿著紅唇一時哽住,心道是待老身緩一緩。
葉夢期一臉凝重。她自小跟著越長歌長大。此女人臉皮厚如城墻,自有一番清奇,更少有能讓她臉紅的事。
葉夢期這會兒也不惦記著走了,她沉默良久,突然來了一句“你倆睡了”
“”
“胡說什么”越長歌花容失色“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你趕快給老娘和著茶水咽下去”
葉夢期險些被迎面的茶水嗆死,她咳了半晌,深吸一口氣,仰頭惱道“那還能出什么幺蛾子了”
室內寂靜得可怕。
良久。
“你們,柳長老,”那女人頂著一張風情萬種的臉蛋,矜持道“呼喚本座,今晚去她房內。”
她的聲音很羞澀“也不知曉”
她的聲音更低了“要做,什么”
這會輪到葉夢期翻白眼,在翻這個白眼之前,尚在心中絕望地想
這就是孤寡了六百年的女人嗎,好可怕。
葉夢期諷刺道“柳長老那間屋子多么金貴,敢情您是一次沒進去過呢。”
這話一看就沒理解到位。
師徒兩人互相嫌棄起來。
越長歌兀自發愁,她主動的,和柳尋芹主動的,那不一樣。
那太不一樣了。
縱觀這六百多年,兩位老邁的長老之間似乎總能維持著一種默契。
越長歌有時故意說一些不知分寸的惹火之言,將她師姐勾引得下不來臺。
而柳尋芹則或冷淡或嘲諷回敬幾句,讓氛圍變得沒那么曖昧,顯得自然寬松很多。
她們兩人往往在這樣的相處中感到松了一口氣不約而同。
然而這樣的默契,卻被柳尋芹親自打破了。
是的,已不止這一次兩次,越長歌敏銳地發現,自從自己搬到靈素峰來,這樣的平衡岌岌可危。
且是柳尋芹先退步的。
第一次隱約有些感觸時,還是她撫上她的眉,用指甲邊緣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那動作很輕很慢,因為若離若即,在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不知名的情愫。
她本該一把撇開她的手,再橫她一眼
可是柳尋芹沒有。
她面不改色地盯住她,反問意味地嗯了一聲。
嗓音不重,顯得過分溫柔了。
越長歌當時瞧著她那雙眼,便不知這個那個如何是好,指尖從邊緣僵到骨節,最后只好自己戳破了這種氛圍,回到了“松一口氣”的正常相處。
而如今,攤上更大的事了。
又該拿她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