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憐愛晚輩一般揉了揉。
今日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在此埋下伏筆。
越長歌才剛縮回手,心情便微妙地好了很多,決定不和她計較。
直到目光向下,對上柳尋芹那看死人的眼神,背后才悚然驚立起寒毛。
外頭下著淅瀝瀝小雨,曦光晦暗不明。小掌門還是一如既往地在主峰召開了晨會,聽說今日有要事商榷。
林掌門坐在掌門之位上,都在心底悠悠過了一遍腹稿,眼見得其它長老都來齊了。而柳越兩位長老席位卻還是空著。
她知道她們倆現在共住在一峰上雖不知為什么,不過既然一齊沒來,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外面傳來轟隆一聲,像是打雷。
身旁站著一個小弟子,林掌門溫聲吩咐道“你去靈素峰上看看,有何異常”
那小弟子得了命,才從大殿低調地溜出去,還不過片刻,就慌里慌張地跑進來“稟告掌門弟子才剛剛抬頭,靈素峰山石莫名滑落,砸進了底下的大湖,濺起了一大陣浪。”
小弟子話語未落,外面又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諸位長老們一向是無聊慣了,今日仿佛尋到了新鮮樂子一般,紛紛沖掌門殿敞開的大門,向外頭看去。
周長老詫異道“又打架了”
云長老輕輕笑,不語。
此刻,站在殿門外掃撒的幾個弟子一時也慌忙進來稟報“掌門,黃鐘峰剛才也塌了一個小角,這”
他們話音未落。
掌門包括諸位長老都感覺這地板顫了顫,像是地龍打了個滾。主峰底下傳來一些莫名的動靜。
到底怎么了。
一時正詫異到大家都想出去看看時,門外慘白光曦中,走來一團人影。
確切地說,是兩位。
醫仙大人依舊氣質從容,眉眼冷漠,她唰一下捏起衣袖,一只手負在身后,自門檻后跨了過來。而另一手里似乎拽著個什么玩意。
仔細一看,那是她口中喋喋不休正在控訴的師妹。
“啊柳尋芹你給老娘松開還有沒有王法不就摸了一下頭您至于將人從靈素峰上攆下來圍追堵截到黃鐘峰繼而追殺到主
峰,一掌把本座拍進山腰還沒完的嗎,砸出了那么大個坑”
剛一進門,柳尋芹終于松開對越長歌的桎梏。
于是寬敞的掌門春秋殿內,撲通一聲,地面上便貼了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她抬起袖子,掩面而泣道“小掌門你給師叔評評理,如今隨便什么由頭,都可以毆打同門了嗎本座如花似玉的臉蛋就這么”
越長歌用力地戳著臉頰。
眾人一看。
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上確實劃開了一個不明顯的細痕。
而頭發絲上撲簌簌還掉著山石沙礫的灰。
眾人將譴責的視線投向柳長老,卻也一時愣住。
柳長老已安然上座,一聲不吭,只不過她發絲微亂,白嫩的臉上被撓了更大的一條血口子,兼幾條紅痕。
她正拿著一盒膏藥,慢慢沾著,往臉上擦。
“這叫毆打嗎”周山南質疑道。
“斗毆。”卿舟雪對于太初境律令這一塊很熟,她先冷靜地下了判斷。
鐘長老嘆道“附議。”
掌門師侄也嘆了口氣,用哄祖宗的語氣說“師叔,您先坐好。”
云舒塵趁著越長歌沖這邊看來時,突然抬起袖,倒茶時,不經意地揉了一下卿舟雪的鬢發,不止一下,好幾下,看上去很無意的模樣。
她眸光流轉,仿佛在說,這有什么
云舒塵放下手,交疊在身前,溫婉動人地一笑。
越長歌的眼睛仿佛被扎了一箭,她咬起下唇,對于這個門派的冷漠腐朽已經感到了一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