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哪有什么困難之處。只不過走趟遠門,我家黃鐘峰的生計這似乎有些難辦呢。”
掌門相當明白,嘆了口氣“是了,我正有想法,本次試煉以后,長老俸祿再加三成。”
越長歌一下子精神十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小掌門對我如此放心,那么”
她飛了個眼,抬袖掩唇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越長歌狠狠勒索了掌門一筆,滿面春風地走出了春秋殿,險些忘了等柳尋芹。
直到走出一截以后,才感覺身旁空蕩蕩的,渾身不爽,似乎忘掉了什么。
她一回頭。
柳尋芹正走在她后頭。
師姐分明生著一張很年輕的面孔,儀態卻還是長老輩的儀態,每一步都不疾不徐,甚至都不肯快走幾步趕上她,一直目視前方。
只在越長歌回頭時,她看過來一眼,“怎么不走了。”
“等你呢。”
柳尋芹沒有說話,待她走過越長歌身邊時,越長歌親熱地挽上了她的手臂,沒走幾步又覺得不舒服,便一下子將手拔出來。
柳尋芹感覺自己的手被掰了個姿勢,被迫塞進去挽著那個女人。她嘆了口氣,沒有動彈“走路不要勾肩搭背的。”
臉頰上又被她拿指尖點了一點,再一戳。
柳尋芹一把拍開她的手,蹙眉。
“別氣啊,小心肝”
越長歌捧著她的臉細細端詳,看得仔細了,
又撥弄了一下,柔聲道“我偶爾會彈琴,所以留了點指甲,一打架不留神便刮破了你,不是故意要壞你尊容的。”
成天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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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她一把年紀了,越長歌也是,這種稱呼實在有些恐怖,還透著一股子顯而易見的曖昧。
這個女人生性奔放又浪蕩,她的曖昧和親熱似乎不要錢地撒。才打完一架,轉瞬就忘了,又上來貼皮貼肉的。
柳尋芹松開了她,衣袖翩然垂下。重新奪回一部分距離讓她輕松許多,也舒適一些。
同時她也意識到,越長歌在她抽手離去的那一瞬,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很輕,卻不太像她嘴里會發出來的。
柳尋芹兀自撤開的手一僵,不如何自然地垂在身邊,似乎是不太確定要不要放回去。她的目光依舊平視前方,指尖卻在衣袖里下意識攥了一下。
悠遠的長天之上,一朵云翳伴著清風緩緩挪來。
兩人心有默契地沒有用法術騰云駕霧,而是走上最近的一條棧道。
云翳遮住了光,世界便顯得暗了些。
柳尋芹此刻終于分出一縷目光,仰頭去觀察越長歌的神色她看人也看得靜悄悄的。
越長歌眉眼舒展,很輕松地看著風光,與往日無二。
柳尋芹看清楚后,不自覺地松懈了一點,又恢復成了慣常神色。
“這幾日宗門內務多,要忙著操備試煉,你可需要回黃鐘峰”
越長歌重新一笑“哦,我瞧合歡宗宗主倒是有些意思,不如先往南行一遭。擇日不如撞日,今日給合歡宗遣個訊,明日本座呢,便出差去好了。”
合歡宗。
談起這個,柳尋芹開始頭疼。
她曾經仔細研究過合歡宗的雙修之術,在特殊情況下可以解決一些罕見病癥,對于此道倒是不如何排斥。
何況她也與前合歡宗宗主有過一些很淺的交情,僅限于書面。
不過正是因為了解
她才覺得越長歌這種人物去那兒很是危險。
“這樣。”柳尋芹輕點下頷,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遲走一日如何”
越長歌詫異“怎么了”
柳尋芹說“靈素峰上還有些事情,予我一日,都交代妥當以后,正巧和你一起走。”
“自然,又不急著。”越長歌嗯了一聲,突然挑眉道“你陪著我去啊”
柳尋芹迎上她的目光,輕描淡寫道“我與前合歡宗宗主有些交情,聽聞她已辭世,順道再悼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