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有閃電劃過,一道銀蛇打來,天上地下一片盡白,四方俱震。
劈頭蓋臉的暴雨澆下來,冷得心內無端升起一絲恐慌。
越長歌知道身后有人追來,但無奈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那個女人,于是她頭也不回地向前疾速掠行,直至于一頭扎進自家的黃鐘峰才罷休。
她將黃鐘峰上的結界捂得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留著力氣施加了最后一分加固的法術以后,越長歌有些疲憊地走入室內。
她路過一面鏡子時,才恍然地發覺自己身為水靈根居然濕透了,鬢發與濕潤的衣料緊密地貼在身上,模樣看起來格外狼狽。
“真是”她捂著臉。
剛才結界一亮,又下了大雨。
葉夢期自床上起身,她提著一個發光的小法器,宛若燈籠似的,自走廊的那一頭走到了這一頭。
走到越長歌的房門前,她看見里面的燈光亮起,便敲了敲門“師尊怎么了”
里面無人應答。
下著暴雨大半夜跑回來總不至于無事發生。
大師姐這般想著,她推開了房門。
室內只點著一盞小燈,映明了那個女人濕潤的鬢發。平日里她氣色很好,肌膚白里透紅且豐盈,這一趟似乎冷著了自己,血色褪去,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越長歌放下了捂臉的手,沖徒弟看去,勉強笑了一笑“剛才回來動靜太大,吵到你了”
“沒有。反正也沒有休息。”
葉夢期將照明的法器收好,放在一旁。她仔細而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師尊的神色,發現她的嘴唇被咬得微微有些發白。
“出師不利嗎柳長老說了什么”
葉夢期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大概被拒絕了呢。”越長歌又笑了笑。
葉夢期看得揪心,悶聲道“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此言一出,越長歌抬眸去看靜靜站著的徒弟。她的眼眸底色蒙著一層淺薄的水意,方才燈火晦澀,臉頰上滿是水珠,一時竟然沒看出來。這時眨眨眼睫,眼眸一彎,又自那眼尾妖嬈的弧度滑下淚來,“小葉子”這聲明顯變了個調子。
葉夢期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撈住,拿作手帕使。
“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肩頭的嗓音變細音調顫著說“但還是有點難過。”
她突然一下子就收不住聲響了,崩潰得那叫一個山崩地裂地動山搖,活像在柳尋芹那兒受了很多委屈。
葉夢期被她摟得很緊。
她先是手忙腳亂地招架了她可憐的孤寡師尊一會兒,其后才慢慢安靜下來,蹙眉道“別哭啊師尊是柳長老毫無眼光,不關咱們的事兒,咱們以后不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師尊,換個角度想,以后你可以盡情地親漂亮姑娘了,不用去靈素峰上受這等委屈”
“你說得”越長歌哽咽道
“有理。但是本座心里還是”
她抬起眼眸,看向自己書柜上擱著的那本師姐在上,還有一系列文稿,突然覺得很刺眼。
越長歌刷地一下將那本拿了下來,丟進一個小盆里面。
“師尊”葉夢期蹙眉去攔她“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