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歌從手上的納戒里掏了個白瓷碗出來,捧在手心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柳尋芹似乎并不贊同“總有看不住的時候。”
“那怎么辦放出來她”越長歌“又是給我大徒兒下蠱又是沒完沒了地折騰你,沒人受得了。”
她輕輕敲了個響指,一團清澈的水掉落在了白瓷碗內,顯得那瓷碗更加透亮白潤。
越長歌又一揮袖子,熄滅了滿屋的燈火。她懷里揣著個碗,一把拿捏起柳長老的手,輕快道“有了。跟著我來。”
此時天色仍黑,滿天的星子撲簌簌地閃,像是蝴蝶抖粉似的。
不見明月,而清風猶在。
越長歌一手執著那碗,她笑了笑,遞到柳尋芹手邊。
“給你。”
晚風中,女人的嗓音難得溫柔“沒送成菜,只好送你這個。”
“怎么了還在想”
“是怕我那邊麻煩嗎。”越長歌又緊接著說,去牽柳尋芹的手“沒關系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也”
“如果是為了我的話,”柳尋芹順手接過那碗,沒往里面看,她的思緒興許還在繼續上一個話題,她冷靜地打斷她“沒必要。”
聽到這句話后。
越長歌臉上的笑意淡去,她道
“我又不是賣給你人情讓你下次還,也未曾讓你感激于我。哪怕你不曉得也沒關系,畢竟我做何事只圖一個心甘情愿,本座自個兒高興就行。”
“你何必要同我分得這么清楚”
“說起來這事,”越長歌道“盡知道兇我,方才也是。為什么我對你的好,你一點點都不肯領過去呢”
她看著柳尋芹,沉默片刻,又道“哪怕說好了的那天,甚至也感覺不到你有什么高興的。你說你不會湊合地選一個人,我想你獨來獨往慣了,身旁根本不缺什么。所以本座不是你湊合的,而是自個兒強行拴在你身上的,有趣時算錦上添花,沒趣時就是多余了。對么”
“并沒有。”柳尋芹同樣果斷地否認,她不喜歡把這些東西混淆在一起談,她僅僅只是想聊聊柳青青那事兒,越長歌本沒必要因為自己招惹上這些禍害的。哪怕騷擾一下,不管不理,隔的久了也就淡了太初境鄰居宗門,無法撕破臉說話,這是代價最小的方式。
然而越長老似乎用著自己卓越的發散能力彌漫了整個話頭。
柳尋芹下意識想要把話題糾回來,她一抬頭,望見的卻是師妹微紅的雙眼。她眸光一撇又轉過去,眨著眼睛,只留給她半邊側影。
最后那影子也未曾留下,徑直轉身走了。
柳尋芹手里捧著那碗水,她往越長歌消失的方向走了幾步。水
花兒碰撞在壁上,撞得飛濺起來,浸潤了她的拇指。
她往下看去,碗里水面清朗,碎碎圓圓,兜著夜幕上滿天的星光。
好一碗星星湯。
“干娘,你遠道而來,怎的這么快又要回去了”
柳青青幾步跟上負傷的黑衣女人,她拉著她的衣袖。羅芳裘站定腳步,嘆了一口氣“我受了傷,想著回去調養,免得落下了病根。最近你和柳長老關系怎么樣先前交代你的事都去做了嗎”
說到此處,羅芳裘的臉色有些難看“不拜入靈素峰,你去黃鐘峰做甚”
“我被迫的。”柳青青皺眉“是那個女人逼我。柳長老還是老樣子不過,那個女人倒是答應我帶我去靈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