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歌心里在想什么,柳長老對此渾然不知。
她前幾日跟著掌門去東海了一趟,這幾日又忙著趕回來與掌門商議提案。因為要舉辦醫修的專項賽事,她峰上的徒兒們個個緊張起來,一天到晚地揪著她進行女媧補天般的提問。
好事兒都讓她趕上了,一時連著軸轉,七天沒合眼。忙到每天看著幾個徒弟敲門就煩,但是無奈,招進來的跪著也要教完,只能耐著性子一遍遍地指正她們。
她這幾日合理規劃了一下時間,晨起時去尋掌門商議,上午寫提案,中午間隙教導徒兒,以往一天需要批閱的峰內大小事務則挪到了下午,直到晚上,小掌門可能隨時還得叨擾她一下,將這屆賽程修修改改,深夜時她繼續抽空面對徒兒們的疑問。
醫仙大人已經沒法拯救自己,她甚至來不及打坐回復,在第七日突然一出門,太陽光一照,目眩更甚。
她靠在門框上,稍稍支了點力氣。
柳尋芹睜開眼睛,看向黃鐘峰的方向。
忙完一大堆事,她第一反應是去找越長歌。那個家伙不知為何,已經有整整半個月沒見著人影了。她擔心她峰上有事。
千里傳音,查無此人。
差人傳信,卻石沉大海。
柳尋芹不由得有些疑惑,她去了黃鐘峰一趟。
還沒碰上去,結界已經將她的手彈了回來。
柳尋芹撤手負在身后,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眸光里閃過一絲訝然。
“師尊她不想見您。”
迎面而來的是一位高挑女子。她身披一身樸素灰裳,亭亭玉立地站著。她微微向柳長老欠身“柳長老,您請回。”
葉夢期
柳尋芹蹙起秀眉“她怎么了。”
葉夢期抬眸,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如實相告“師尊不想和您再有什么關系了。”
柳尋芹不再說什么,背過身往回退了一步,只留給葉夢期一頭娟秀的烏發背影。
放棄了
葉夢期警惕地看著她。
柳尋芹閉上眼,將意念運于掌心,只見此一刻風聲驟起。
幾縷靈力在她掌心中盤庚,宛若滾珠一般越滾越快,越來越聲勢浩大。
她轉身,抬掌,一把打上結界,靈力掀起來的風將她自己的衣擺與長發吹得向后擺去。
淡淡的裂紋自她掌心中蔓延開來,有如催林斷木之聲。
結界被強行震碎。
柳尋芹松開手掌,靜立在原地。
葉夢期拿起長笛,一把橫在柳尋芹面前。她清聲說“柳長老,師尊都已經這樣說了,請您不要讓弟子為難。”
那只笛子不是葉夢期所佩的式樣,而是越長歌的那只“引魂”笛。當年祖師贈給她的。
本命笛,見它如見人。
柳尋芹的目光凝在那根笛子上,這是越長歌的意思么。剛才強行打碎這片結界,一時用力過猛,此刻
又心緒不寧,反噬讓她喉頭腥甜。
她咽了下去,心中意已決。
不管如何,她得見她一面。
柳尋芹伸出并攏的二指,她夾住那笛子,往旁邊推挪了一寸,“讓開。”
葉夢期的手忽地有些發顫,她承受不住這種威壓,僵持片刻后,還是不得不松開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