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長得成熟了許多,心性卻落得慢了些。這也難怪,自她僅存的幼年記憶里沖我抖落的只言片語可以猜測出她幼年生活的圖景,大抵也是被困于一院之中隨便養養,吃得喝的反正不愁。人生中遭遇最大的挫折是把這只小金絲雀的籠子打開,丟到了山林里,她險些活不過去。
而自從來到了太初境,師門得了一個天賦異稟又最具有人間煙火味的小師妹,沒人同她計較,于是自上到下,大家都若有若無地讓著她寵著她,過得倒挺舒心。
看她這模樣更頭疼的倒是過幾日的秘境試煉,到時候又遇到別宗的同道,不比太初境的環境單純,難免有心術不正之輩。
其實外面的人沒她想得那么好。
也許是更精彩更五花八門了些,但同時,不確定會帶來更多的風險。
“有這個功夫去憧憬外界,想著談情說愛,還不如好好修道。越長歌。除卻你自己,沒人能陪你到最后的。”
我在她身后說。
她似乎并不喜歡這番避重就輕的言論,踩著水花,動靜很大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三兩下松松垮垮套上,身上還貼得濕潤潤的,一面系著腰帶,一面疾聲道“不管你了。柳尋芹你愛喜歡誰喜歡誰。反正沒人喜歡你從小沒事兒就愛兇我一天天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來,知道的以為你當我師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祖宗呢。”
她的肩膀擦過我時,沖我翻了個白眼。
我一手拽住她的腰帶,往后扯去,她就此轉了個圈兒,涼風一吹,身上的濕潤的衣袍半敞開來,松松垮垮地掛在雙臂之間。越長歌踉蹌一步,她下意識捂著衣裳,看向我“干嘛”
“腰帶系成這樣,你怎么有臉出去見人的。”
我用掌心托起那一根腰帶,反手攥緊,再一甩,啪地抽在了她腰上。
再一揮手,趁著此力腰帶甩了過去,瞧著她往前挺腰小跳了一步,略有些忙亂地接住它。
“好好穿衣。”
在我的警告下,這個磨嘰的家伙終于不情不愿地將自己烘干了大半,再是慢條斯理地系好了腰帶“哦。”
“術法學成這樣,你到底是怎么有臉下秘境的。”
越長歌偏過頭“這話怎的聽著如此耳熟”
因為我三天前才用同樣的句式罵過你。
真是不長記性。
這一日正去參賽秘境。
我與她背靠背地站著,靜靜地看著四面八
方圍攏過來的流云仙宗參賽對手。除此之外,我的目光投向遠處,四面八方,似乎都堵得沒有任何空隙。
“他們人好多。一個兩個三個有八個”
“我不瞎。”
“是啊那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
也許師尊又失策了,他不該讓他那不靠譜的修為還不怎么扎實的小弟子出來大丟太初境的臉面。
自打下了秘境越長歌便相當興奮,一路朝著芳花香草秀林穿行,全然不顧地形是多么容易藏人且危險。
她像只回歸山林的野鳥兒,只顧著玩和探險。
我不希望第一局她就被淘汰出局,想來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于是勉強答應和她一路同行。
“話說這幾位道友為什么要圍攻我們”在說這話時,她甚至輕輕捏了捏在游山玩水時不慎撿到的一方黑色玄玉瓶那里面打開來有豪奢的十八顆精煉結元丹,應該是這個秘境提前布置的寶物之一。分布在秘境的各個不起眼的角落,卻被越長歌當成漂亮果子撿起來了。
為什么要圍攻
全天下也只她一個不識貨的,無異于身上揣著黃金在劫匪窩溜達。
可氣的是,偏生這種寶貝她一路還順風順水地撿了不少。
“師姐”她很不爭氣地貼著我縮了縮,“你平日修習那么努力,應當是可以一舉殲滅全敵的對么。師姐姐你怎么還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