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趕車的車夫,以及旁邊一路護送的謝家護院,聽著這爽朗的笑聲,只覺驚奇。
那宋元喜是哪里冒出來的聰明蛋子,怎得進去沒一會兒,就將三少爺逗開心。唉,早知如此,便該把人早早送進去,這兩個月,可把他們折騰慘了。
宋元喜卻是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自己師父在笑什么。
謝松笑夠了,沖著招手,讓人貼過來。
宋元喜搖頭,表示尊卑有別。謝松直接瞪了眼,“你若是曉得,我一早把你踹出去。”
“”哎,師父這脾氣越來越喜怒無常,暴躁君。
宋元喜無奈靠過去,就聽對方說道“那蠢人修仙,說的是當今皇帝,一把老骨頭非要追求長生不老,頻頻服用有毒的丹藥,只怕命不久矣。”
宋元喜大驚,他第一次聽師父這般正經說話。
“此事是真”
“你以為呢,老不死就打退了個邊陲小國,值得老太爺回去也太看得起他”
宋元喜聽著自己師父一口一個“老不死”,當真是心情微妙。
“三少爺,那畢竟是你父親”
謝松臉色一瞬沉下,宋元喜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在老太爺面前這么叫,是不是有些欠妥、嗯就是,老太爺會不會以為你在含沙射影”
謝松表情淡定,“不會,整個謝府,就他一個老不死,祖父瞧著比他年輕。”
等到京城,宋元喜見著自己師父凡
俗一世的親爹,這才明白“老不死”
的稱呼從何而來。
無他,謝家二爺常年出征,過得是餐風露宿的日子,一張臉又皸又皺,明明不過三十五,卻是老得跟五六十一般。
再看謝家老太爺,退休后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兒,又懂得養生,且腿腳便利行動如常,和謝家二爺站在一起,還不知道誰是爹誰是兒子。
再看謝家大爺和謝家三爺,一個官威嚴肅,一看就是政治大員;另一個滿眼精算,吃的富態流油。
總之,瞧著都比二爺來得順眼。
“三少爺,我總算懂得你的心態了。”
宋元喜站在后頭,小聲說話。
謝松卻是嗤笑,“你不懂,且再看。”
不一會兒,二房主母哭哭啼啼跑過來,當著一眾人的面,直接撲進謝二爺懷里,瞧著一個嬌嬌軟軟的婦人,在一個“老漢”懷里作態,且雙方都真情流露
這一幕看得,宋元喜心態幾乎爆炸。
再看謝家其他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幾句話說完,便各自散了。
宋元喜跟著師父回院子,路上一直驚嘆連連,“三少爺,活久見啊,二夫人和二爺,老夫少妻既視感。”
“老夫少妻算不得,頂多算是鰥夫嬌妾。”
“”很好,師父又自創名詞。
謝松并不停止說話,借著回去的這趟路,和宋元喜科城的家族勢力,以及各官員之間的微妙關系。
“三少爺,你懂得真多。”就這份洞察力,不當官可惜了。
謝松白了眼,“聽明白了嗎走出門別沖撞了那些紈绔,回頭還要去撈你,麻煩。”
“三少爺,你不過秀才出身,我若是得罪了官宦子弟,你能撈得出我”
“你可以試試。”謝松忽然停下腳步。
這熟悉的眼神,這熟悉的調子,宋元喜一秒頭皮發麻,師父生氣了
他立即笑著點頭,耍賴似的跳過這個話題,兩人繼續往院子走去。
在京城待了半個月,謝松忽然說要出門,宋元喜作為貼身小廝,自然要跟隨左右。
然而他沒有想到,會在今日遇見另一位“熟人”。
醉仙樓內,謝松坐于主位,在他對面坐著一個少女,那少女長得極為艷麗,瞧著不過豆蔻年華,卻已有傾城之姿。
“表哥,母親又與我說,讓我準備進宮事宜。”那少女說著一聲嘆氣,“可是當今圣上已經六十有一,比我祖父還要大上三歲,她怎么舍得讓我進去被糟蹋有時候我常常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
謝松抿了口茶水,緩緩點頭,“確是親生,你與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