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子里談了許久,待日上三竿,老者才起身告辭。
宋元喜親自將人送至門口,目送對方離開,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他師父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
看那表情,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宋元喜答應老者此事絕不外泄,如今碰上師父,難免心里發虛。而這一幕落在謝松眼里,倒成了欺瞞的最好證據。
“你與那人是何關系”
“啊啊,三少爺是說吾空師父嗎我今兒剛認識的。”他的確是今日半夜三更,與天道第一次碰面。
然這話謝松不信,“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宋元喜一臉委屈,“三少爺,我沒說謊,我對誰說謊,也不能對你說謊啊”
謝松冷冷瞧著,一言不發,良久轉身離開。
宋元喜只覺跟上去,謝松卻是擺手,“別跟著我。”
“三少爺”
“去找管家結算月例,多拿三個月月錢,離開謝府吧。”
謝松扔出來一張紙,宋元喜慌忙接住,打開一看,正是自己簽約五年的活契。
午后,宋元喜被迫離開謝府,望著府門前的兩尊石獅子,眼神幽幽。
門口守值的家丁知曉對方力氣,瞧著心驚肉跳的,急忙勸道“兄弟
,你別想不開,若是砸壞了石獅子,你得去蹲大牢的。不值得不值得”
“我覺得這兩尊石獅子與我氣場不合。”宋元喜心里憋屈,沒處發泄。
守值家丁聽得冷汗涔涔,對方要當真在這里亂來,他也要挨罰的。
“我又不為難人。”宋元喜最后看了眼謝府,甩袖離開。
醉仙樓,宋元喜一個人沉悶喝酒,越喝越傷心,他被師父拋棄了。
喝得微醺時,眼前有人影晃動,宋元喜抬頭看,是王兆君。
王兆君還未開口,宋元喜就咧開嘴嘿嘿直笑,“真人,又遇見你了啊。”
“哪里冒出來的登徒子。”王兆君身邊的丫鬟立即護主,瞪向宋元喜。
宋元喜卻是忽然哭起來,“我辛辛苦苦,不遠萬里找來,明明相處愉快,為何說翻臉就翻臉就因為我不能說的秘密么,哪是我不能說,明明就是師祖要求的。呸你師父這么死心眼兒,你怎么還怪起徒弟來”
“小姐,你別搭理這種浪子,我們這邊走。”丫鬟瞧著醉醺醺的人,越看越不順眼。
王兆君卻是走到對面坐下,拿過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接著一飲而盡。
“小姐”
“你先出去,我在這里坐坐。”
“可是小姐”
“我認得他,是表哥的書童。”
丫鬟離開,王兆君繼續自顧喝酒,喝得差不多才幽幽開口,“我明日就要進宮了。”
話是沖著宋元喜方向說的,然聲音幾不可聞,更像是呢喃。
她在那里坐了小半個時辰,喝完酒,說完話,起身離開。
宋元喜渾渾噩噩,再醒來已是夜晚,他并不記得自己遇上了“熟人”,只以為是做了一場夢。
等付了銀子離開,穿過大堂時,聽得人群紛紛議論,這才知曉王家嫡女要進宮的消息。
他一把拉住對方,聲線不由提高,“你說什么”
那人嚇了一跳,回過神把人甩開,“嘖又一個因愛成癡的書生,那京城第一美人,也是你這種窮酸書生可以肖想的”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說就說,我說啊,那王家嫡女,明日就要進宮當貴妃娘娘了”
宋元喜急匆匆往王家趕去,顧不得禮儀,直接夜闖府邸。
好不容易摸到王兆君的院子,卻發覺有人比他早先一步。他隱在暗處,想要看個究竟,沒想到對方十分謹慎,說話聲音幾乎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