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卻道“先前我去藏書閣翻閱玉簡,找到一些天道賜福的相關記載,上書有云,幾萬年前,臨川界淮南之地近乎蠻荒,目之所及全都是平坦之地。而后天降星云,大地逢春”
元嵐立即領會,“師父的意思是,這處地域內的最高山脈,是天道賜福形成秘境之后,才出現的。”
宋元喜點頭,又說“的確如此,且不僅是這處山脈,其他高出原本蠻荒之地的大小山脈,皆是后來形成。同理可推,你所畫的地形圖上,那些坑洼之地,亦是如此。”
“那我就不懂了,這么多處可疑點,師父你偏偏選擇最高山脈”
“天機指引罷了。”
“天機”
“不錯,我臨行前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如此。”
說罷,宋元喜取出自己的烏龜殼和銅錢,在徒弟面前顯擺,“你師祖可是滄瀾界第一卜卦大師,其卦象精準之極,各宗派對他都是信服。就說那一年,你師祖為宗門算卦”
云嵐聽得入迷,對素未謀面的師祖產生極強的崇拜之情,“那師父,你跟著師祖,學到幾分”
宋元喜輕咳一聲,擺擺手道“為師資質愚鈍,只學得一些皮毛,不足掛齒。”
元嵐不信,只覺這是師父的謙虛之詞,且理所當然認為,自己師父的卜卦術,那應該也是相當了不起的。
于是乎,對這趟行程充滿期待。
半年后,元嵐從最高山脈的巖洞中爬出,頂著一張黑黢黢的臉,表情幽怨之極。
“師父,你說的窯洞入口,究竟是不是這里”
元嵐心里有點犯嘀咕,卻又不敢明說,只好無奈道“師父,我已經下潛尋找三百十六次了。”
宋元喜坐在巖洞旁
,表情肅穆,他手中拿著烏龜殼,三枚銅錢在掌中不斷變換位置,然幾次卦象所指,皆是在巖洞之下。
可徒弟一次次下潛,一次比一次深入,卻一無所獲,這讓他的臉有些掛不住。
這一次若是再不行,徒弟是不是要懷疑自己的卜卦術
“我自己丟臉也就罷了,可不能讓師父的名譽受損啊”
宋元喜為了維護繁簡道君的聲譽,為了證明自己的確學有所成,便決定,親自下潛查探。
元嵐聽完立即搖頭,“師父,你無法飛行,僅憑攀爬之術,下潛恐有危險。”
宋元喜卻是擺手,“這有什么,想當年我也是憑得凡軀,爬上了那一線天。”
“一線天是什么地方,滄瀾界的秘境嗎”
“那不是,那是靈界松老所住的地方。”
“師父還去過靈界”元嵐又是一頓驚訝,“師父你怎么從未說起過”
“你不也是沒問”宋元喜一副深藏功與名的不屑表情,“不過陳年往事,提起來作甚,顯得矯情。”
“那師父”
“你在此留守,我去去就回。”
宋元喜從儲物鐲內翻出繩索,而后將一把大金錘別在腰間,和徒弟揮手道別,便頭也不回的往下墜去。
元嵐本對自己師父的信念搖搖欲墜,因聽得靈界一事,又升起無限崇拜之情。
“我應當相信師父,師父見多識廣,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雖修為不如我,然歷練極多,我還需要多多學習。”
另一邊,宋元喜下潛入巖洞內,往下攀爬一千多米,卻是忽然停住了。
倒不是發覺了什么,而是一直陷入沉睡的無垠火和狗子,終于醒來。
許久未見,分外想念,狗子一睜眼就躍出識海,只想給自家爹爹一個大擁抱。
然擁抱撲了空,自己更是差點摔下無底深淵去。
狗子眼疾手快,四爪并用,直接勾住巖壁,如同壁虎一般吸附住。而后扭頭,一臉懵逼瞧過去。
“爹爹,你在這里做什么這鳥不拉屎的漆黑之地,倒是像極了當年你所說的大夢荒。”
一語驚醒夢中人,宋元喜再看這洞穴,可不就是當年大夢荒內墜井的感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