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道君一覺睡醒,天色已經暗下來,他恍恍惚想起,今日的第三頓湯藥還沒喝。
再看自己臥榻旁不遠處,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之人好嘛,煮藥之人已經算是廢了。
如此,干脆拖著病蔫蔫的身體,自己去。
宋元喜再次睜開眼,時間已然過去三個月,他嚇得直接原地蹦起,哀呼不斷。
“完了完了孤鴻道君的湯藥斷了,紫微道尊回來,還不得弄死我”
不行,這人該不會死了吧◥”
“我好著呢”一道笑聲從身后傳來。
宋元喜快速轉身,便看到走路穩當的孤鴻道君,正捧著一碗湯藥,緩緩朝自己走來。
“你你你你孤鴻道君,你能下得了床”
“玄恒道君說的什么傻話,我何時下不了床”
“那之前,紫微道尊為何”
“她總覺我體弱,心中擔憂甚多,反駁幾次無果,便隨她高興吧。”除了不能使用靈力,當個凡人還是能夠做到的。
孤鴻道君依舊不喜喝藥,但是這幾個月自力更生習慣了,又怕自己偷偷倒了藥,回頭玄恒道君遭難,便忍著苦,一口一口咽下。
宋元喜看對方連喝三碗藥,眼睛都瞪直了,“孤鴻道君,你不覺得神魂灼燒,疼痛難忍嗎”
“自然是有的。”
“那你為何毫無反應”
“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需要表現出來。”
宋元喜頓時恍然,繼而升起一股崇拜之情,大佬,這是真大佬啊
當得知對方已經如此喝藥幾千年,宋元喜心里只剩下一句“臥槽”。
藥喝完,兩人坐下閑聊,自然而然說起從前往事。
宋元喜實在好奇,耐不住問“孤鴻道君,你與紫微道尊既是安好,那為何不重回修真界。元嵐這些年獨自成長,當真吃苦不少。”
說到底,還是為自己徒弟鳴不平。
孤鴻道君卻是搖頭,“早年無上鬼帝為尋紫微,想要抽取她的白骨蓮精髓,我當年被害重傷,幾乎就是活死人,紫微不肯放棄,又恐逃亡之路危險,這才不得不留下元嵐。紫微看著元嵐被我父親接走,這才帶我到處周轉,一方面為躲避無上鬼帝追蹤,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醫治我內傷的藥材。”
頓了頓,又說道“直至冥界格局改變,我們才知無上鬼帝逃亡魔界,然新出的一方霸主稽鬼帝,我們亦是陌生。其手段更是狠厲,是以便在這處無藏地界中待著,靜觀其變。”
宋元喜聽得皺眉,“無藏地界,這里當真不是無界地藏”
“無藏地界便是無藏地界,自古都是。玄恒道君,你從哪里聽來的混亂之名”
宋元喜不言語,孤鴻道君又說“無藏地界,冥界最荒涼之地,所有鬼修怨氣聚集之所,來者無生,無藏,便是取之死無葬身之地的意思。”
“那為何你們
這里,靈氣如此濃郁
這是紫微的功勞,其引渡佛門佛法,轉而化為靈氣,結界之內”
孤鴻道君說話一頓,目光幽深看向對面,“玄恒道君,你是從佛門通道來到此處。”
“額”
“看來,玄恒道君身份重重,與佛門亦是關系深厚。”
對元嵐的父母,宋元喜是相信的,但要做到完全信任,那絕對不可能。
是以,自己與滄瀾臨川兩界的各個宗派之間的關系,從未詳細剖析過。
如今被問住,宋元喜亦是不打算坦誠,很巧妙的轉移話題,聊起元嵐小時候的趣事兒。
孤鴻道君心有思量,但并不強求,也更愿意多聽聽女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