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教育,這就又是一個全新的詞匯了。
教育二字好懂,義務二字就是他們完全沒聽過的新詞兒了。
秦蔻就和他們解釋,現代漢語當然是繼承了古代漢語中的大部分詞匯,不過許多詞的詞義已發生了變化,就好比說,先生一詞,詞面本意是出生在先的人,引申之意就是學問很高的人,是個尊稱,但現在已變化發展為了對男性的一種禮貌性稱呼,類似于“郎君”、“x郎”、“老丈”等等,再用古義來解釋,就很不合時宜了。
這楚留香當然懂,他們那時代也有訓詁學,也就是譯解古籍中的詞義、語義,多是大儒才會研習的東西。詞義本就是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慢慢發生變化的。
除此之外,現代漢語之中還有許多來自外國的舶來詞匯,義務就是其中之一,古代人聽不懂,也很正常。
秦蔻想了個最簡單粗暴的解釋“就和征發徭役的意思差不多。”
楚留香“”
他艱難地理解著,說“也就是說,小孩子上學堂,就如同朝廷征發徭役一般,必須得去,不去不行”
秦蔻“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意思吧。”
至于什么接受教育既是權利、也是義務,這樣的話就比較的難以理解了。
古代雖然沒有義務這個詞語,但是卻永遠在要求老百姓干著干那的,然而權利嘛古代哪里有什么“生而為人所應當享有的權利”,有的更多是“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默然。
他的過去其實是個迷,他自己幾乎不談起,而諸多友人之中,也唯有胡鐵花與他相識得很早,他還記得自己曾經有一次和胡鐵花一起去偷別人家的酒喝,卻差點被人家發現,于是就躲進了個空的大酒缸里,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他的身子就不停的發著抖。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個時候他還只有七歲。
一個七歲的孩子,若是有一個很好的家庭、有一個嚴厲的父親和慈祥的母親,那他當然是不會養成喝酒的臭毛病、還去偷別人家的酒喝的。
所以他的過去當然不會很優渥,其實恰恰應該說,正是因為童年時期他見多了窮苦的百姓、見多了什么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才會變成一個愛好是劫富濟貧的大盜賊了。
他當然是認字的,也讀過許多書,說實話,這江湖上大多數人的學問,也怕是不及他的,但童年偷入學堂時,那種窘迫的、害怕被發現的心情,他也全然分毫不差地記著。
沒想到千年之后原來讀書也變成了件徭役似的事情,你不想讀、不愿意讀,那還萬萬不行
這實在是
他忽然微笑道“昨日見長安的種種盛況,便只覺得此間一定是太平盛世,但今日才知,什么叫真正的太平盛世。”
題外話說完了,該學的也就得開始學了。
秦蔻拿出了平板給他們,里頭已經下載好了一些給幼兒教習拼音的視頻,里面一個顏色飽和度超級高的卡通毛毛蟲,在那里大聲的念著“啊窩餓”,上來就親切地喊“小朋友們”。
第一次被叫小朋友的一點紅“”
第一次被叫小朋友的楚留香“”
秦蔻解釋“拼音在我們這里,都是小孩子三四歲就得學的,所以我搜出來都是這種幼稚粗糙的視頻,但是這個真的很重要,湊活著學一學吧。”
她把她的手機拿出來、調出輸入法界面給他們看,說“這叫手機,是我們現代人生活的必須品,非常方便。”
然后演示了一下如何用二十六個字母來輸入中文。
這東西昨天逛街的時候他們就見過了,一點紅瞧了一眼,說“可以掃付款碼。”
昨天秦蔻全程都是用這東西付賬的,按她所說,這東西的確奇妙,能一瞬之間,就完成三方之間的交易,全然不需要別的,老實說,這里的其他東西譬如說自來水、冰箱、電飯煲等物,機關精巧,但還處在他能理解的范疇之內,但這名為手機之物到底是如何實現這付款功能的當真已近乎于道了。
他昨天著實好奇,就順帶著問了一下,結果秦蔻說,她也不明白。
她說“大部分都不懂的,只有從事手機行業的技術人才才能說清楚,不過這也不影響我們使用就是了。”
說得也是。
楚留香道“昨日瞧見有行人對著這手機說話,卻不知又是為何”
他早就注意到了,這東西幾乎是人手一個的。
秦蔻“因為手機原本的作用就是通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