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見過了他的本色,她本該自己害怕的,又為何總是讓他不要害怕如此大膽,如此無私。
饒是看見自己的手臂被胡鐵花削了下來,他的心情也并未有此時動蕩。半晌,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放下了手機。
大橘已經從楚留香的肚皮上爬起來了,快樂地朝他奔過來,跳上沙發蹭蹭他的胳膊,好似在催促著這個人類奴隸快點來撓它下巴,一點紅瞧了它一眼,沒什么表情,抬起手敷衍似的摸了摸它的肚子,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一切,楚留香當然都看在了眼里,也很容易想明白這是為了什么。
他輕松笑了笑,朝一點紅晃晃手中的手機,道“說來,秦蔻臨走時教了我們怎么點外賣,此物著實方便,不若我們來瞧瞧,這附近都有些什么鋪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懶漢,“外賣”,也可算得上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行業了。
他們那時去酒樓,酒樓周圍便會有很多徘徊的閑漢,見到有客人來了,便上前伺候,比之店小二都殷勤,若是客人想吃別家的東西、或者想要歌舞助興,便會掏出金銀來,叫這些閑漢們幫忙去請這便是外賣了。
再有,就是走街串巷的貨郎,有婦人懶起梳妝,聽見樓下貨郎叫賣聲,便推開窗子,把笆斗吊下去,叫貨郎在笆斗里裝上胡餅也算是外賣的一種吧。
不過怎么說都不如這外賣a方便的,足不出戶,便能看盡方圓五公里內的鋪子,想吃什么,手指動上一動,便可以了。
況且這也是一種了解千年之后的人們都吃什么的渠道了。
他把手機湊到一點紅跟前,兩個人挨著坐,慢慢地翻著、慢慢地看著。漏魚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趣兒,點進去看看,楚留香失笑道這不是蝌蚪粉嘛
蝌蚪粉,就是用面與水和成糊糊,從底部有鏤空的甑中漏出,下進鍋中去煮,煮出的東西自然像個蝌蚪一般,圓圓腦袋,拖著一條小尾巴,想不到這東西竟在千年之后也有。
一點紅不
覺笑了笑,道這湯面,想來就是湯餅,此地的餅,似乎只是指蒸烤出來的干餅。
楚留香道好似是這樣的。
他的手指放在屏幕上,輕車熟路的下滑著,一家店一家店的慢慢看,冷不丁的,一家名為“楚榴香榴蓮披薩”的鋪子,便映入了眼簾。
楚留香饒有興趣。
饒是他名聲最大時,也沒在江湖上見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飯鋪。
他點進去細細看著,發覺這名叫“披薩”的食物,不過就是一種在爐子里烤出來的餅,只是與他們平日里吃的餅不同他們平日里吃的餅多是餡餅,就好比梅干菜餅吧,把餡兒包在餅中,烤的酥酥脆脆,一口咬下,餅皮掉渣、滿口都是胡麻被烘烤過的香氣與梅干菜之咸香。
而這種披薩餅,料都是在碼在上頭的,這些料也多是陌生的新事物,芝士芝士是何物榴蓮榴蓮又是何物呢
而且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耶
楚留香道“不如我們就點這個
一點紅無可無不可“好。”楚留香信心滿滿的下單,還特地選了加雙份榴蓮,非常期待地等著外賣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