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家的孩子,被一
戶姓葉的人家收養,取名叫葉開。
這個“別人家的孩子”
,被取名為傅紅雪,在他才剛剛能懂事的時候,就被告知,你出生的那一天,是你父親死去的那一天。
其實根本不是。
別人家的孩子。
輕描淡寫五個字,仿佛他的來歷全然不重要。
對白夫人來說,他的來歷當然不重要,把花白鳳騙得凄慘、把他們白家的孩子帶走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來歷他的父母,他本來應該有的名字被全然抹去,只有被代替的人生,被代替的仇恨與責任。
傅紅雪盯著“別人家的孩子”
這五個字看,久久不動,久到秦蔻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坐在這里的是他的尸骨。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阿楚哥一眼。
直接把這本書丟給傅紅雪看,用猛藥去治頑疾,當然是秦蔻想出來的策略。
這種策略其實很危險,因為他極有可能會被治好,也極有可能直接被打擊到死。
秦蔻之所以還是選擇這么做,是因為她看到了這本書的最后。
在這本書的最后,傅紅雪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得知了真相,他當然已近乎崩潰,但他還是遲疑著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已不會再恨任何人。”
然后轉身走下樓去。
那時他已經為復仇經歷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在終于知道真相之后,他的大腦是無法去反芻那些字里行間的深切荒謬的,他所說出的一切話,都是完全出自本能,出于他自己的個性。
他很堅韌,他也很善良。
他什么都能撐下來。
而現在,他并沒有愛上翠濃,也沒有失去翠濃,也并沒有為白天羽開始殺人,一切都還早,他在這時止步,也決定能撐得下來。
秦蔻盯著傅紅雪,去觀察他的反應。
傅紅雪的眼眶通紅、面色蒼白,他一動不動,忽然之間又好似中了毒一般,蒼白的臉忽然開始發紅,呼吸變得急促而痛苦,他的冷汗滾滾而下,手中的閱讀器掉落在地上,他忽然站了起來,好像想要逃離、快一點逃離。
但他沒能逃離得開
他忽然重重地要跌倒楚留香反應極快,伸手便扶住了他,卻只感覺這少年人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肌肉緊張而僵硬,已一種他無法控制的頻率痙攣起來。
噗得一口,他吐出一口鮮血,鮮血落到沙發和地上。
楚留香沉聲道“他發病了”
花滿樓已疾步出來,扣上傅紅雪的腕脈,秦蔻頭一次瞧見別人吐血發病,臉色也不太好,但也不說話,怕分了花滿樓的心。
花滿樓溫聲道“無妨,就是心緒太過激蕩引發的,無甚大礙,阿楚哥,你內力深厚,可否幫他一把。”
楚留香道“當然。”
他伸手就在傅紅雪身上點了幾下,也不知道是點了哪幾個穴道,他的痙攣慢慢平靜下來,整個人虛弱至極,一句話沒說,又昏過去了。
昏也正常,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噸噸噸了兩罐度數不低的啤酒,身上本來就帶病還受了這么大的刺激
休息一會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