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蔻的呼吸聲驟然急促起來。
x市的夏天是多么的熱,即便是夜晚,吹來的風都是燥的,直至此刻,她才忽然驚覺,原來獵獵風聲是這樣的意思原來x市的夏夜晚風,竟真的能吹出涼意來
路燈自她身邊一根根閃過,一點紅身子一閃,閃進條死巷子來,疾至巷尾,他縱身而起,一躍便是兩三米高,輕輕松松自墻上翻過,秦蔻渾身顫栗,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毛孔都被一個個打開,一種來自速度的刺激忽然襲擊了她,令她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一點紅,連腳趾都蜷縮起來。
速度,也是一種極致的追求。
她好似突然理解了,為什么會有人愿意在公路上騎著摩托車、肉包鐵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
秦蔻忽然放聲尖叫了起來,一面叫,一面笑,他們穿梭在無人的商業街區之中,唯有秦蔻一個人的聲音回響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紅停了下來。
兩條奶白色的手臂,還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秦蔻趴在他的背上,興奮得直發抖,他的脊背也縮緊著無法放松,剛剛秦蔻的尖叫聲的確很大,他們兩個貼得這么近,震得他耳膜都聲疼,此刻停下之后,她的呼吸聲卻像是小貓兒一般,又急、又輕、又顫。
她剛剛好像有點過度興奮,以至于現在人軟趴趴的,趴在他背上,都不肯直起身來。
一點紅啞聲道“盡興了么”
秦蔻輕輕地“嗯”了一聲,又說“你讓我緩一會兒,我下不來,我腿軟。”
一點紅忍不住勾唇,輕輕笑了笑。
他低低道“無事。”
秦蔻哼了一聲,忽然說“啊我的鞋甩掉了”
一點紅“”
這他倒是沒考慮過,人字拖嗯,它的確
他迅速地低頭瞧了一眼,又迅速地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她的鞋果然不見了蹤影,兩只腳在他身側一晃一晃的,腳面上明顯有個“人”字比周圍都白上一個色調。
一點紅“”
倒是秦蔻,低頭瞧了自己的腳一眼,噗嗤一聲笑了,說“看,是人字”
更加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腳。
一點紅不動如山,眼神根本不亂瞟,克己復禮的不
像個刀口舔血的殺手,
像個老學究。
秦蔻說“那我的鞋甩掉了,
怎么辦”
一點紅說“無事,我背你回去。”
秦蔻說“好”
于是安安心心地趴在他背上了。
秦蔻這個人,長得又漂亮、家境又好,人的性格呢,又最是討喜不過,從小到大,那是桃花不斷,從上初中開始,戀愛就基本沒斷過。大學畢業了之后忙著開店,忙得是天昏地暗,忙完那一陣兒,成熟的大人秦蔻就開始覺得談戀愛根本沒多大意思,于是就空了幾年。
坐男孩的自行車后座、在看電影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碰碰手、被人背著走一路那都是過家家酒級別的小手段,老司機秦蔻根本沒有在意的,趴得舒舒服服、理直氣壯。
倒是一點紅這個連女人癸水都不知道的鋼鐵直男,渾身僵硬。
他當然很清楚明白自己對秦蔻是什么心思,也懶得搞那些自欺欺人的心理戲,瞧上了就是瞧上了,喜歡她喜歡得要命就是喜歡得要命,騙自己能騙的過去么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他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只是過客,他瞧上了秦蔻,秦蔻能瞧上他嗎
他不懂現代人的分寸。
這里的衣裳件件都如同褻衣,這里的男男女女不搞什么“定終生”,要先自由戀愛,這里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是如此模糊,又是如此隨性自由。
他拿不準,也放不下。
今夜他與秦蔻你來我往,說了許多本不應該說的話,一面是因為傅紅雪這小子實在讓他看不順眼,另一面也是因為他感覺秦蔻在誘導他。
但他畢竟只是個刀口舔血的殺手,他從沒有過女人,也著實不明白現代人的分寸,只能這樣模模糊糊地往前走。
而他的背上什么時候背過女人呢
秦蔻泰然自若,甚至還掏出了手機,就用這么艱難的姿勢開始玩手機。
一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