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之后,碗也不必操心誰去洗,周尋芳女士是最時髦的老太太,洗碗機自然早幾年就備上了,東西往洗碗機里一塞,拉著她的女兒和外孫女就進屋子拉家常去了。
剩下這邊,秦爸爸拎出兩瓶茅臺來,要和俠客們把酒言歡
楚留香和陸小鳳都是愛酒之人,自然欣然同意,花滿樓覺得小酌兩杯并無不可。
一點紅呢,他原本對喝酒其實沒多大興趣,但他是有酒量的人做殺手的,免不得要喬裝打扮,酒量自然也在他自小的訓練課程之中,剛出道那幾年,他也被人逼著灌過酒,不過等到他的本事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兇殘的時候,也就不必再受這一份苦了。
和朋友們以及老泰山一塊兒喝酒,與同莫名其妙的人一塊兒,當然大不相同,他自然也欣然同意。
只有傅紅雪是不喝酒的。
秦建國先生雖然年過五十,但人性格很好,與那種逼人在酒桌上喝酒的老男人大不相同,喝酒嘛,那不都是為了開心,人家不喜歡,喝什么喝所以表示理解,還從冰箱里拿了罐可樂給他。
這一頭呢,祖孫三代窩在臥室里聊天。
但凡是祖輩與父母拉家常,那當然就逃不開錯綜復雜的七大姑八大姨了,安老師窩在床上,脫了鞋側躺著,和正在換衣服的外婆說閑話,秦蔻就縮在安老師懷里,抱著安老師的胳膊,安老師摸摸女兒的臉,又聽見女兒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外婆說“我二大爺家堂姐的那個兒子,哎喲最近媳婦鬧著要離婚呢。”
秦蔻立刻來精神了“啊為什么呀,出什么事情了”
安老師“”
這八卦的
安老師無奈扶額。
好懸說了一氣八卦,原來是外婆二大爺堂姐家的兒子,四五十歲了不學好,學人家去賭博,秦蔻頓時就火了,拍著大腿說離必須得離外婆深表同意,祖孫兩個把那條賭狗罵了好半天,秦蔻才想起說正經事。
秦蔻問“外婆外婆,我太婆留下的東西還有么”
外婆說“都給你收拾好了,等下啊,外婆去哪。”
然后轉身去開了個抽屜,拿出兩個那種丹麥藍罐曲奇的鐵皮盒子,里頭零零碎碎地裝了幾個薄薄的筆記本、折起來的紙片、翻譯小黃魚的魚拓圖、過期的外星貓條、還有一些不知道用處的小東西。
秦蔻打開筆記去看。
太婆的筆記她之前就有一本,這兩周都是對著那本筆記冥想的,有點感覺,現在得了新的筆記,翻開看了一會兒,
心中的敢想只有一個
這就是天才么tat
就很難以言喻的筆記。
天才嘛,
就好像是以前上高中的時候,
寫數學試卷的最后一道極難的大題,普通學生對著抓耳撓腮半天,不知道怎么下手,天才只看了一會兒,唰唰唰就能寫,問他是怎么想到這個思路的吧,人家撓撓頭,說就是“咻”的一下想到了。
反正,這本筆記里就充斥著這樣“咻”“咻”“咻”的東西。
不過秦蔻看了一會兒,居然悟出一點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來,有點興奮。
安老師說“看出什么來沒”
秦蔻說“好像有那么點兒感覺了,回去再練吧。”
安老師說“蔻蔻。”
秦蔻抬頭,去看她媽媽。
她媽媽的臉色很嚴肅。
秦蔻“媽媽”
安老師說“你學會太婆的功夫以后,要記得不能去那一頭,你連接的這個這個這個武俠世界,媽媽不了解,但媽媽跟外婆一起看過,仇殺死人的事情是不是經常發生媽媽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不希望你腦子一抽就去冒險,你萬一有什么事,媽是真的活不了了。”
秦蔻撲過去抱住媽媽,說“我知道的啦,我又不傻。”
安老師伸出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鼻頭,不咸不淡地說“你呀別以為媽媽什么都看不出來”
安老師為人其實有一點冷淡。
秦蔻這一大家子,全家都是社交悍匪,只有安老師忘記點這個技能點了,年輕的時候社恐得要死,人也不甚敏銳。不過高校可不是什么不需要社交的世外桃花源,這么多年下來,光是申請項目申請經費練出來的功夫,就足夠傲視很多人了。